王愔之見著天色還早,於是親領剩下的數百步騎,在城外掃蕩起來,主要是抓捕俘虜,搜撿財貨。
潰兵逃亡的時候,不是人人要錢不要命,許多還是頭腦清醒,把大件東西丟下,只揣著細軟奔逃。
隨軍套來的大車越來越多,一輛輛車上堆滿了各式貨物,除了絹帛、糧食、銅錢、衣物,甚至鍋碗瓢盆都有。
從這個角度來說,割鹿軍與賊兵的唯一區別是,賊兵無組織,割鹿軍是有組織的‘蒐集!’
當然,他們只是深入無主的人家,遇有幸存下來的活人,並不騷攏。
“蒼天,蒼天吶!”
“賊兵搶走了吾等傢什,好容易逃得性命,官軍又來搶,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突然傳來喧譁聲。
就見前方的一條巷道里,數十官軍圍著一群衣著尚算體面的男男女女,搶奪他們的財貨,還有人對女眷動手動腳。
“過去!”
王愔之面色沉了下來。
大隊軍卒,嘩啦啦奔跑而去。
“什麼人?”
一名將官抽刀出鞘,喝問道。
王愔之冷聲道:“我們是義興割鹿軍,數百里馳援,逼退賊軍。
試問賊軍破城之時,爾等何在?如今賊軍潰敗,爾等便凌迫桑梓百姓,良心何在?”
“呵~~”
那將官呵的一笑:“原是外軍,此乃賊寇,我等奉府君之命剿賊,與爾等無關,速退!”
王愔之眼裡閃出危險的光芒,揮手道:“殺了,懸首城門,以儆效尤!”
“殺!”
將士們紛湧而上,有的去保護民眾,有的挺槍而上。
“爾敢!”
那將官驚怒,可隨即就是一槍刺來。
他剛剛揮刀劈開,又有一槍刺中他小腹,頓時痛的如個蝦子般弓成了一團。
一名戰士上前,用力掄起環首刀,猛的劈下!
“咯嚓!”
頸脖斷折,鮮血噴湧而出。
那滴血的頭顱掛在了車沿上。
“饒命!”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妻兒……啊!”
郡兵哪曾見過這般兇人,被殺了幾個,紛紛跪地投降,可沒人收手,轉眼間,數十官軍被屠戮一空,車沿上的腦袋掛成了排。
那些民眾,嚇的瑟瑟發抖。
王愔之笑道:“諸君不必擔心,我們割鹿軍只殺敵,不擾民,如今孫恩雖退,但元氣未傷,不日或還來攻,諸君若於城內無落腳之處,不如隨我軍去北門暫避。”
一行人嘀嘀咕咕,小聲議論了一陣子,一名老者拱手道:“老朽姓殷,這些皆是老朽的族人,多謝將軍搭救,我等就叨擾了。”
“杖翁不必客氣,但隨我軍行來!”
王愔之擺了擺手。
殷氏數十口,又收拾了一陣子,隨軍前行。
這一路上,除了抓捕賊兵,還收攏了數百戶居民,到下晚的時候,才回歸北門衛所。
健保營已經分出一部分,在輔兵的衛護下,出城搶救傷員。
城牆內側,密密麻麻都是車輛牲畜,俘虜被充分利用起來,連同王愔之親自帶人捕獲的賊兵,總數三千多。
一座座營帳紮起,喂牲畜的喂牲畜,刷馬的刷馬。
又經訊問,多數都是會稽本地的部曲僮僕,只有少部分來自於甬東諸島,約有百來人。
加上先前俘虜的積年老賊,總計三百左右,沒有被驅使幹活,圍坐成一圈。
居民另外安置。
王愔之讓東閣祭酒禇秀之帶上人手,去找王凝之討要糧食,然後也帶上人,去往看守老賊們的地方,一一掃視。
這些老賊,普通在二三十的年齡,身體壯碩,眼神桀驁,有些透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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