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武風濃烈,街上,成群結隊的精壯漢子呼嘯而過,道旁,不時有壯漢抵角搏擊,惹來陣陣歡呼和叫好。
難怪朝廷忌憚北府軍,這確實是江東第一強軍,偏又不掌握在朝廷手裡,換了誰,都難以容忍。
“某家檀道濟,還有誰與某家一戰?”
人群中,一名精壯的漢子將對手一個過肩摔摞倒之後,大聲喚道。
“檀道濟?”
王愔之眼神微眯。
這可是一員猛將啊,為劉宋江山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後宋文帝晚年,於病中猜忌,召來殺之。
眼下是三十不到的年齡。
不過王愔之清楚,暫時還沒到招攬檀道濟的時候,且不說他只是太原王氏的嫡子,無權無勢,也沒錢。
更重要的是,北府軍從上至下,對於高門士族都懷有極深的警惕,從郗鑑祖孫兩代,到謝玄,再到王恭,從來沒有令北府軍歸心過。
但是退一步說,北府軍也沒有明確的政治訴求,他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致使北府軍最終分崩離析,退出了歷史舞臺。
要想收服檀道濟,最好的辦法是在正面交手中擊敗他,但王愔之自家知自家事,目前他還遠不是檀道濟的對手。
至少要再練個半年,才能有與檀道濟一戰之力。
好在檀道濟投奔劉裕,還是幾年後的事情,倒不急於一時。
“我們走!”
王愔之帶著王六王七繼續向前,沒一會,來到了鐵甕城外。
“來者止步!”
有軍卒喝道。
王愔之上前兩步,拱手道:“太原王氏王愔之,有家書一封,送與前將軍!”
“哦?”
幾名軍卒相視一眼,他們不知道王愔之,卻是清楚王恭出自於太原王氏,來者想必是前將軍的族人。
面色稍有緩和。
“家書何在?”
其中一人踏前問道。
王愔之取出一封書信,亮了亮,便道:“在下須親手送到!”
“你等且稍候!”
一名尉官穿戴的漢子向內奔去。
大殿內,正爆發激烈的爭論。
“庾豫州(庾楷)與我傳書,約定與荊州殷仲堪共同舉兵,討伐江州王愉與司馬尚之兄弟,我已允之,諸將聽我號令行事!”
王恭峨冠博帶,高踞上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不妥!”
劉牢之揮手道。
“嗯?”
王恭發出濃重的鼻音,乜斜著眼瞥去。
劉牢之拱手道:“朝廷割豫州四郡讓與王愉,擺明是欲挑起豫州與江州之爭,公何不坐視?
且那殷仲堪內受制於桓玄,外則首鼠兩端,其興兵附從,唯因公勢大,欲攀附耳,公又何必理會這等小人?”
“不錯!”
孫無終附和道:“王愉乃朝廷任命的江州刺史,司馬尚之與司馬休之兄弟,皆譙王后裔,素有清操,公不可無端興兵!”
“哼!”
王恭重重一哼,極為不快。
這時,參軍何澹之從邊上進來,對王恭附耳說了幾句。
“先退下罷!”
王恭略一沉吟,揮了揮手。
“諾!”
眾將施禮告退。
王愔之在城門內的耳房等候,沒一會子,就見著一群人出來,雖未著甲,卻無不透著剽悍氣息,當頭兩人,一名五十多,一名六十多,身體壯實,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孫公,前將軍受先帝恩寵,坐鎮京口,統率我北府銳卒,本應為朝廷藩籬,卻屢屢興兵威逼朝廷,今次更是要為王愉與庾楷的意氣之爭興兵討伐,僕就是想不明白,北府軍到底是朝廷的,還是他王家的。”
“道堅慎言!”
那六十來歲的老人擺了擺手:“前將軍自有其考量,咱們只須聽命從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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