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樓樓主韓不言心中的那一縷寒意,最終化作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消散在寒鏡湖的薄霧之中。
誠如她所料,也如江善自己所判斷的那樣,秦國這四根屹立了近千年的擎天之柱,並未因為一根小小的槓桿而輕易傾倒。不一和尚與靈獸門宗主的衝突,最終在另外兩位化神老祖的出面調停下而強行壓下。
一場可能席捲整個修真界的風暴,暫時化為了暗流洶湧的對峙。
四大宗門之間,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冷戰”。門下弟子間的摩擦與日俱增,邊境線上靈光與殺氣交織,但化神層面的力量卻都保持了極度的剋制。他們都在等待,等待對方先露出破綻,也在警惕,警惕那隻挑動了這一切的、看不見的黑手再次出現。
這正是江善想要的結果,一個混亂但可控的“培養皿”。
地底洞府中,江善關閉了對外界的實時監控。持續的低烈度衝突,已經無法為他提供更多有價值的新資料。他的“戰爭分析”階段,已經積累了足夠的理論模型。
“理論推演已達上限,需要進行硬體升級,以開啟下一階段的實證。”
他很清楚,單純依靠計謀,他永遠只能是一個藏在陰影裡的攪局者。
正如之前那些像是菟絲子一樣寄生在權謀之上的女頻選手一樣。
想要真正將自己的大道理論付諸實踐,他必須擁有能與那些“神明”平等對話的資格。
他那冰冷的目光,投向了洞府中央,那具靜靜懸浮著的白蛇屍傀。
這具屍傀,早已被他用無數天材地寶祭煉得如同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其體內蘊含著最精純的太陰之力與死亡本源。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它是一位準化神級別的大妖,其妖魂雖滅,但真靈不隕,最本源的生命烙印與對天地規則的感悟,還殘存在這具軀殼的深處。
“實驗體已就位,‘耦合修煉’方案,啟動。”
江善盤膝坐於白蛇面前,伸手操練,這並非世俗意義上的雙修,而是一場更為本質、也更為兇險的“道之交融”。
他將《七情鍛神經》作為一座橋樑,將自己的神魂——一個代表著“生”與“情”的陽極,與白蛇屍傀——一個代表著“死”與“寂”的陰極,首尾連線,構成了一個完美的、封閉的迴圈。
嗡——
一瞬間,江善體驗到了死亡的滋味。
無盡的冰冷與死寂順著神魂連線湧入他的意識,彷彿要將他的思維徹底凍結。
而他自身那鮮活的、蘊含著七情六慾的神魂之力,也同時注入了白蛇那空洞的軀殼。
那冰冷的蛇軀,竟也開始緩緩地產生了一點點溫度。
生與死,不再是對立,而是成為了一種可以相互轉化的能量形態。
而那些被他記錄下來的、源自四位化神老祖的“情緒資料”,此刻便成了這場轉化的催化劑與藍圖。
他不再滿足於解析。他開始“模擬”。
他以不一和尚的“忿怒”頻率為模板,用生死二氣為錘鍊之火,鍛打自己的元嬰,使其染上金剛不壞之威。
他以靈獸門宗主的“惡意”光譜為刻刀,在神魂之上銘刻下萬千妖獸本能變化,使其能適應最惡劣的法則環境。
他以靈微子的“機心”波動為絲線,編織自己的神念,使其更擅長隱藏與欺騙。
他以韓不言的“空寂”道韻為基石,穩固自己的道心,使其在狂暴的情緒中,永葆一分絕對的清明。
他就像一個最高明的駭客,竊取了四位“神明”的核心程式碼,然後在生與死的熔爐中,為自己編寫著一套全新的、集四家之所長的“成神程式”。
這個過程,兇險萬分。
一步踏錯,他的神魂就會被死亡同化,徹底淪為一具沒有意識的行屍走肉。
但江善的道心,早已被千錘百煉。他沉浸在這種極致的兇險與極致的創造之中,物我兩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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