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傷口處噴湧出來後,小廝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失去了手臂。
失血讓他迅速變得臉色蒼白,跌跌撞撞後退兩步,被什麼東西絆倒,跌倒在地上。
隨即失去手臂的痛苦緩慢爬上了他的意識,讓他不自覺的發出一聲聲呻吟。
那痛苦越來越清晰,最後變作了止不住的哀嚎。
陸淵站到他身旁:“現在,知道是誰有眼無珠了嗎?”
小廝哀嚎之聲不減,卻不敢再造次,聽到聲音,順著聲音的方向,摸索著跪到地上。
磕頭如鼓。
雙眼本就因為眼球被戳爆,滿臉血淚,此時有磕破了額頭,鮮血向下流淌,恍若生出了血色的第三眼。
叫人看了覺得可怖。
但小廝卻只顧著磕頭,此時此刻,對他而言,沒有人或者任何事情能比陸淵更加可怖。
這就是文淵閣要對付的人嗎?
竟然如此強大。
若是文淵閣內的閣主大儒對上,是否真的能有一戰之力?
小廝從未對文淵閣的實力有過絲毫懷疑,可此刻,他已經肝膽俱裂。
他的摺扇法寶正是文淵閣閣主所賜,交到他手裡時,曾信誓旦旦說有這法寶在手,遇上聚氣境,可一扇扇走。
遇上開府境,需得苦戰但性命無虞。
遇上化神境,也可有一搏之力,實在力有不逮,也可保住性命。
可這樣的法寶,在陸淵這裡,居然抵不過兩次出招。
葉二孃見陸淵已經徹底平息狂風,將剛才在旋風中受傷的人送去醫治,這才有空轉頭去看陸淵。
只見小廝顫抖著,試圖去摸索摺扇。
陸淵不怒不笑,只是面色沉靜地看著小廝的動作。
然而小廝拿到摺扇之後,忙不迭地捧在手心裡,無頭蒼蠅似的舉著摺扇滿地亂爬來:“世子,陸世子!是我瞎了眼,是我有眼無珠!求世子饒命,饒命!”
“這摺扇獻給世子,求世子開恩!”
“求世子開恩!”
陸淵抬手,拿起那把摺扇。
摺扇捏在手裡,居然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陸淵焚心決緩緩運轉,掌心溫度瞬間升高。
摺扇邊緣被烤焦了些,這才終於消停下來。
陸淵哼了一聲,這東西,倒是跟它的主人一個性子。
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
摺扇吃了焚心決,已經徹底老實,甚至主動改換認主。
扇子尾端懸著的流蘇在陸淵掌心蹭過,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扇子隨即小心翼翼地沾了一點點的鮮血。
沾上陸淵的鮮血之後,這扇子立刻化作了一副手套。
陸淵驚奇地“咦”了一聲,將手套戴好,再拿起破陣槍的時候,只覺手套彷彿原本就長在自己的手上一般。
體內真氣從手臂上流轉到破陣槍時更為順暢,也更為迅速。
甚至拿著破陣槍時,更彷彿並非使用兵器,而是在使用自己肢體的一部分。
真正的如指臂使。
陸淵握著破陣槍,身體順著真氣流動的方向,緩緩開始移動身體。
在聞葉閣休息了這麼多天,已經許久不曾如此暢快的活動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