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閣的請柬拿在手裡,陸淵沒有半點兒著惱,反倒是非常痛快地寫了回帖,告知對方自己一定準時赴宴。
甚至還親自將回帖送到聞葉閣門前等待回覆的小廝手中。
那小廝等在聞葉閣門前,本來還縮著腦袋,可見到陸淵親自送來回帖。
就連聞葉閣的主人葉二孃都只能陪在陸淵身邊,神情恭謹,甚至帶著幾分敬畏。
這小廝頓時挺直了腰板,甚至直接昂起頭來,斜眼乜著葉二孃。
連對上陸淵,也大有不怎麼放在眼裡的架勢。
葉二孃眉毛一擰,待要發火,眼角瞥見陸淵面色平靜,沒有半點兒著惱的意思,也就收斂眉目,老實站在陸淵身後。
陸淵恭恭敬敬,雙手將回帖遞給小廝。
“請務必轉告文淵閣,明日我一定赴宴。”
小廝自請柬送去,聞葉閣的人都只拿他當個路邊一條狗,何止是不用正眼瞧他,甚至請他進去歇息喝杯茶的客套話都沒有。
心中又是惱火又是憋悶。
他乃是文淵閣的小廝,就是奴才,也不是一般的奴才。
常言都道宰相門前七品官。
那說的是宰相門前的門子都得按七品來看,實際上,只要是地方官員,哪怕是四品大員甚至封疆大吏,若要見宰相,都得先從門子這過。
他常年跟在文淵閣幾位大儒身邊,雖然只是做些簡單的跑腿傳話的事,但見得上主子,那就是高人一等。
門口的門子見了他,都得拱手道個安康。
到了聞葉閣這,就這麼個待遇下來,哪裡能不生悶氣。
見了陸淵這樣低眉順眼,只當他才是個上道的。
胸膛又挺起來了,腦袋也昂著,脊背更是繃得筆直。
簡言之,架子又端起來了。
“哼,還算有些禮數。”
言罷,又拿眼角去乜陸淵,等他點頭哈腰。
可誰料陸淵神色不變,反倒只是伸手送客:“既然回帖已經給你了,就請回吧。”
小廝剛剛傲慢起來還沒多久的態度,立刻就被陸淵一句送客給打回了原型。
登時怒不可遏,抬起手,指著陸淵的鼻子大罵:“果然是個武夫粗人,我還當你和這幫子商賈流民不一樣,看來倒是我瞎了眼。”
陸淵被人指著鼻子大罵,葉二孃立刻就站出來,張口欲罵,陸淵卻抬手,制止了葉二孃。
葉二孃哪裡氣得過,卻也不好違抗陸淵的意思,狠狠剜了那小廝一眼,哼了一聲,扭過頭。
陸淵面色沉靜:“你確實是瞎了眼。”
小廝見陸淵攔住葉二孃,還當他終於張了些腦子,要跟他賠罪了,卻不想是這麼一句出來。
當即張口還要再罵,可張開口,卻正好對上陸淵平靜神色下的冰冷眼神。
一時話卡在喉嚨裡,居然說不出來了。
陸淵冷哼一聲,手上輕輕一揮。
連功法都不必運轉,單憑純淨的真氣,直接掃過小廝的眼睛。
小廝立刻哀嚎一聲,跌倒在地上打滾。
“眼睛!我的眼睛!”
眼睛上的痛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徹底
“我怎麼看不見了?我怎麼看不見了!”
陸淵站到他旁邊,語氣冰冷:“因為你瞎了。”
小廝登時又驚又怒“陸淵你!”
陸淵已經抬腳欲走,他下來只是因為文淵閣送來請柬上宴席時間是明天,他有些急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