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堪堪避開,但趙成深知自己絕非蕭破軍的對手,翻身起來,奪門就逃。
可衝至院中,才看清趙家竟然已經徹底淪陷。
鎮北軍已將這裡團團圍住。
家中上上下下,皆被屠戮殆盡,僅剩他一人尚存。
院牆外,火光沖天,哀嚎滿地,淒厲之聲不絕於耳。
而陸淵,就站在院子正中央,似乎正在等著他。
“陸淵!你欺人太甚!”
趙成衣衫不整,灰頭土臉,再無半點兒望族氣度。
食指指著陸淵,破口大罵!
“雌口小兒!竟然敢對趙家下手,我告訴你,我趙家絕不會放過你的!”
陸淵神色波瀾不驚,神色冷淡,恍若只是看到了一隻聒噪的臭蟲。
趙成被這樣的眼神驚得後退數步。
陸獬此時提著帶血的兵刃,大步走進來:“世子!趙家上下,已經全部誅除!”
陸淵仍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點點頭,揮手讓陸獬退下。
“以後就沒有什麼趙家了。”
他的聲音沉穩,像是隨口說起一件完全不起眼的事情。
就像在談論天氣,說起明天會是晴天一樣。
闡述一個事實,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你、你……”趙成卻在那樣的平靜中,察覺到了在千百次殺戮中才能錘鍊出的煞氣。
他腳下發軟,手指哆哆嗦嗦都不敢再指向陸淵。
呼吸急促,豎耳傾聽。
果然,院外剛才還震耳欲聾地淒厲叫喊,此時已經全部歸於平靜。
一片安靜中,只餘下烈火焚燒斷梁時間或的噼啪碎響。
陸淵慢慢踱步到趙成面前。
每一步,落在趙成眼裡,都像是踏在了他的生命線上。
腳步聲沉穩有力,彷彿踩在了他的胸口,讓他無法呼吸。
“你帶頭聯合望族商賈一起斷我鎮北軍糧草的時候,沒想過會有這個結果嗎?”
武者的殺機盡數釋放,將趙成徹底鎖住。
趙成吞了吞口水,舌頭也彷彿被自己一起吞下,徹底發不出聲音來。
殺神!
他腦海裡只有這麼一個詞。
這傳聞中的病弱小世子,是個貨真價實的殺神!
他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我……”
結結巴巴的,卻瞥見了一旁碎在地上的御酒瓶子。
那上面明黃色的封口,明黃色的標籤上硃紅色的“御”字,像是一瞬間給了他無盡的勇氣和力量。
“陸淵!你抗旨不尊,謀害欽差,你這是造反!”
“朝廷一定會派人來平叛的!”
“若是你此時悔悟,主動收手,我還能替你上一本求情摺子,留你個全屍!”
陸淵嘴角一勾,笑了。
他不怕,他不怕!
趙成唯一的倚靠和憑藉,在陸淵眼中,不值一提。
他耗盡了全部的勇氣和力氣,跌跌撞撞後退兩步,跌坐下來。
殘存的求生欲讓他拼盡全力,想要拉開和陸淵的距離。
陸淵卻蹲下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彷彿等待獵物主動逃跑,增加遊戲的趣味性。
“饒命,饒命!”
趙成腿間一陣熱流,散發出腥臊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