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眼中精光一閃,唇角弧度不變,腳下不退反進,迎著那巨力一撞而去。
手上長槍拖在身後,待到距離白澤不過一臂之距的時候,藉著向前奔走的勁勢,槍身掄圓,迅捷如電,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弧,衝著白澤的頭顱,狠狠砸了下去。
這一棍力量凝實不散,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道,狠狠敲擊到白澤頭上,發出巨大且沉悶的一聲“咚!”。
“嗚……”
白澤發出一聲長長的嗚咽。
然而那一棍卻攻勢不減,帶著它的腦袋,狠狠砸到了地面上。
那堅實的石磚立刻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白澤的半個腦袋都埋了坑洞裡。
這一棍,徹底擊碎了白澤的全部驕傲。
身為神獸的尊嚴,像是一塊破布一般被陸淵踩在腳下。
彷彿被放上了最後一根稻草的駱駝,白澤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龐大的身軀像是徹底失去了力量,連帶著身上光潔白亮的毛髮,也瞬間變得綿軟雜亂。
隨著劇痛從額頭蔓延至全身,眼前一片金星,最後一口傲氣伴隨著難以抗拒的暈眩感,徹底化作一口濁氣,從口中長長吐出。
氣息劃過喉嚨,變成一聲有氣無力的哀鳴。
隨即,身軀搖晃著,本就受傷了的前爪再也無力繼續苦苦支撐,向前一歪,徹底失去了平衡。
龐大如山的身軀,就這樣跟著一起“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身子蜷縮起來,喉嚨裡開始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像是委屈,又像是在求饒。
陸淵一步步走近。
那嗚咽的聲線甚至開始顫抖,像是在恐懼,恐懼眼前這個還不足它一隻爪子大的人類。
陸淵輕輕摸了摸它的額頭。
那嗚咽聲中的委屈之意愈發明顯。
雙目已不再如之前般赤紅,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圓滾滾的黑色的大眼睛。
此時正滴溜溜地轉著,目光中盡是委屈和恐懼,還有臣服。
像是一隻被教訓得遍體鱗傷的,瑟瑟發抖的寵物。
陸淵將破陣槍收入虛空之中,再次輕輕撫摸了一下它的額頭。
白澤感到自己的額頭上的腫塊被一個帶著暖意的手掌輕輕撫摸,討好似的輕輕蹭了蹭。
隨即又像是害怕自己力道不對,惹得主人生氣的小狗,縮了縮脖子,偷偷去看陸淵的反應。
陸淵輕笑,手掌覆蓋在那個腫塊之上,體內焚心決緩緩運轉。
一股澎湃霸道卻還帶著溫潤柔和氣息的真氣,緩緩從陸淵掌心傳來。
似烈火,卻又似柔水。
輕輕撫慰著白澤的傷處,又溫暖著它的軀幹。
這真氣純淨且清澈,沒有絲毫雜質。
比之神獸自己所帶的天道力量,不輸分毫。
這力量緩緩湧動,卻迅速撫平了身上傷口那鑽心的痛楚。
白澤感受著這股似是熟悉卻又十分陌生的力量,找到了許久不曾感受到過的舒適。
緊繃的身子終於慢慢放鬆下來,任由陸淵的真氣在它體內暢行無阻。
陸淵的輕撫和真氣在體內的流動,讓它本能地從喉嚨裡發出長長的嘆息,像是貓科動物從喉嚨中發出的咕嚕咕嚕聲響。
隨著傷勢逐漸恢復,它甚至舒服地在地上打了個滾。
陸淵查探到它體內傷勢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收起真氣,站起身來。
輕柔的撫摸和舒適的真氣突然消失,讓白澤大為不滿,站起身來,再次呲出鋒利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