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竹,她叫項靈竹。”
邵志華說道。
安玉蘭嫣然一笑,聲音中卻夾雜著細不可察的哭腔:“項靈竹,這名字真好聽,她的父母一定很愛她,公安同志,你能跟我說一說他們的現狀嗎?”
“當然可以,項靈竹的父親叫項振民,現任四九城東城分局的局長,她的母親...”
邵志華頓了頓,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自從項靈竹不見了後,她整個人的精神就崩潰了,只能靠著藥物維持著,可如今...”
“如今怎麼了?”
安玉蘭心頭一緊。
邵志華又嘆了口氣,對著安玉蘭搖了搖頭。
安玉蘭見狀也明白了,抿著嘴不再追問,可捏著畫像的手卻不自覺用力,將紙張都捏出了褶皺。
“周局。”
一名公安走進了接待室,將做好的筆錄交給了邵志華:“安大偉招了。”
這話一出,安玉蘭的目光也跟著飄向了那張紙上。
她到底是安玉蘭,還是項靈竹?
翻閱著筆錄的邵志華臉越來越沉,隨即更是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怒喝道:“豈有此理,安大偉竟然為了那點兒彩禮逼你去相親!”
“周局,這事我們已經在調查了。”
儘管不是直系上司,但眼瞅著邵志華髮怒,這名公安也有些緊張。
邵志華點了點頭,將筆錄還給對方,語氣嚴肅:“好好查辦,所有涉案人員一個都不能放過。”
“是!”
等到公安離開後,邵志華才轉頭看向安玉蘭,微笑著說道:“從這刻起,我該喊你項靈竹了。”
安大偉的大哥,安大石就是當年從項奶奶手中帶走項靈竹的人。
安大石本來是想把項靈竹賣到大山裡的,奈何回家休整之際,安大偉兩口子找上了門,想要收養項靈竹。
一問緣由,竟是多年無子的兩人堅信民間傳聞,先收養個孩子,再由這個孩子為他們招來親生孩子。
項靈竹就變成了安玉蘭。
項靈竹笑著笑著,眼淚就順著臉頰流下來,原來她這麼多年來追尋不到的親情,本就不屬於她。
或者應該說,不是沒人疼愛她,是愛她的父母也在尋找她。
她是父母期盼著永遠快樂的項靈竹,而不是揹負著招孩“責任”的安玉蘭。
在確認了項靈竹的身份後,邵志華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告知了項局長。
“老項,我找到靈竹啦!”
話筒那頭短暫陷入寂靜,隨即項局長激動難抑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老周,你沒騙我吧?真的找到靈竹了?”
邵志華哈哈大笑:“我騙你幹哈呀,靈竹這會就坐在我旁邊。”
被點到名字的項靈竹緊張又無措,身子坐得筆直,雙手侷促地揪著衣角,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有會一天坐在派出所所長的辦公室裡。
“她...她這十幾年過得好嗎?”
項局長聲音顫抖。
邵志華“哼”了一聲:“好不好,你不會自己問嘛,還要我來幫你們父女倆轉述?”
話筒那頭又沒了聲音。
眼瞅著明示暗示下,項局長都不上道,滿心無奈的邵志華只好再換個方式:“靈竹,你要不要過來說兩句?”
項靈竹內心糾結,接還是不接?
接了後,她又該和這個未曾謀面的父親說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