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陸遜雖年幼,但極為成熟道:“叔祖病逝廬江,伯父遠在朝廷,如今陸家無人扛鼎,分田一事我們必須要找有道將軍討個明白。”
“好。”
陸績目光堅定道。
大興府門處。
王虎目光古怪無比。
兩個小屁孩,竟然要面見自家主公?
而且,張口百姓民生,閉口就是家族活路。
“軍士。”
陸遜握著拳頭,無奈道:“我們從吳郡而來,是吳縣陸氏,這位是我叔父陸績,真的與有道將軍有要事相商!”
“煩請通稟。”
九歲的陸績作揖而禮。
“好吧。”
王虎扶刀走向大堂。
一側,大興衛打趣道:“你們出身士族,準備怎麼勸服主公,保自家的田產而不被分配於百姓。”
陸績倔強道:“我等家產,何能散於百姓。”
“哈哈。”
兩側的大興衛朗笑不已。
時間不長。
陸遜,陸績被請入府內。
大堂之上。
寧辰正在批閱六部呈遞的文書,頭也不抬道:“陸伯言,陸康死後,如今吳縣陸氏是你這個幼子在做主吧!”
“是。”
陸遜躬身一禮。
寧辰淡漠道:“王虎,你給陸績賜座。”
“喏。”
王虎應喝一聲。
陸遜先把陸績扶上大椅,而後躬身道:“多謝有道將軍。”
“陸伯言。”
寧辰這才抬頭看著陸遜,淡笑道;“聽王虎說,你不滿大興分田於民,所以才帶著陸績要與我討要個明白。”
“是!”
陸遜鏗鏘有力道。
寧辰放下毛筆,問道:“為何不滿。”
“將軍。”
陸遜肅然道:“大興官吏治理江東,我等毫無怨言,可是太守府以婚姻為藉口,把龐大計程車族肢解成一戶戶的百姓,並且將田產分配的很遠,我與叔父年幼,戶籍中並無父母,如何能耕田種地,如何養活自己!”
“是嗎?”
寧辰眉頭一皺。
陸遜頷首道:“江東連年征戰,逢年大疫,失去父母之人如過江之鯽,我等就算有田產,也無法耕種,故而將軍的分田並不明智!”
“王虎。”
寧辰淡淡道:“傳戶部左侍郎入府!”
“喏。”
王虎在堂外應喝。
時間不長。
魯肅風塵僕僕的進入大堂。
“子敬。”
寧辰指著陸遜,淡笑道:“吳縣陸伯言,他說分田有疏漏,戰爭與天災遺留下的孤兒,全憑宗族撫養,分田分戶之後,他們無法存活,類似陸伯言這等孤兒戶籍,大興治下有幾何?”
“主公。”
魯肅沉思良久,回道:“主公,至少有數千戶,不過孤兒都被其叔父,伯父等等領養,待可以勞作之齡時,可以選擇分家耕田。”
“如何?”
寧辰眼中盡是笑意。
陸遜再度道:“人均一畝良田,不可活命。”
魯肅眉頭一皺,沉聲道:“人均一畝,作為初分田產,餘下田產會再度分配籍此均衡,而今豫章,丹陽兩郡百姓,人均田產超過六畝,且開墾荒田,五年內戶部不會收取糧稅,小先生想必還未等到第二次分田吧!”
“額。”
陸遜微微一愣。
自從家中戶籍,田產被統計後。
他和陸績就趕著來大興城,何止是沒等到第二輪分田。
“將軍。”
陸績沉聲道:“族中資產,亦是祖輩奮鬥所至,如何能散於民!”
“不錯。”陸遜附喝道。
“呵呵。”
寧辰雙手交叉,俯瞰道:“你們認為天下為何要亂?”
“這。”
二人沉默不言。
“利益所至。”
寧辰整了整衣衫,淡淡道:“士族與天子爭權,豪族與百姓爭利,天下利益大多出自田產,故而士族豪強兼併良田,讓百姓流離失所無法存活,所以很多人成了無田的佃戶、門客,你們可以篤定陸氏並無兼併百姓田產嗎?”
“咕咚。”
陸遜,陸績吞嚥著唾沫。
他們無法反駁,因為陸氏有兼併田產的過往。
“兩位。”
寧辰敲了敲桌案,沉聲道:“今日我之所以會見你們,是因為你們還年幼,少不更事,若是年長之齡,早就被打殺在府外了!”
“將軍。”
陸遜咬牙道:“今日大興可以重新分配田產,肢解士族豪強,難道日後為將軍建立功業的文武,就不會成為今時今日兼併田產,欺壓百姓的豪強士族嗎?”
“這。”
魯肅抬頭看向寧辰。
建功立業,所賞賜必有田產。
至於日後有無兼併,大興真的可以做出保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