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盎然而立,收起悲痛,咬牙道:“那時,我深陷大軍包圍,家族僕從死盡,可黃公覆一口咬定便是我背叛了你們,連孫伯符也信了,真是令人心寒啊!”
“子敬。”
周瑜嘴唇哆嗦。
似乎,想要掏空詞彙去解釋、道歉。
可惜,再多的歉意,都無法去挽救曾經的過錯。
“公瑾。”
“周公瑾。”
“曲有誤,周郎顧。”
“我本布衣,奈何為情誼所困。”
“昔日,你拉著我踩入諸侯交伐的血肉泥潭。”
“大江之上,諸君唾罵聲依舊在迴響,你竟然還來質問彭澤渡一戰!”
“我不曾負君,君卻曾負我,如今各為其主,來日再見便是生死之敵,江東並非爾等福地,還是退回淮南吧!”
魯肅仰天大笑。
提著衣袍,踏步朝著宛陵城走去。
笑聲豁達無邊,將昔日的埋怨,憎恨,全部發散出去。
“子敬。”
周瑜雙目通紅。
大江之上放任孫策,黃蓋等人唾棄。
今日宛陵城前,斷絃掃琴,開口質問,無不是在表達他對魯肅在彭澤渡一戰的怨恨與質疑。
我不曾負君,君卻曾負我。
這句話,宛若化為千萬柄利刃穿心而過。
“周瑜。”
“若是不退出江東。”
“你們註定會埋骨這片地域。”
魯肅腳步猛然一停,轉身之際雙眸中迸敕出滔天殺伐。
他一介文士,督掌兩大軍團,身上的氣勢早已不同於往日,單薄的身軀恍若張口咆哮天地的巨獸,欲一口吞沒這片平原。
“咳。”
周瑜面色瞬間通紅。
咳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昏厥過去。
“莫怪我。”
魯肅毫不留情,踏步進入宛陵。
作為故友,這是他給周瑜最後的忠告。
作為軍議司祭酒,戶部之主,此次征伐丹陽的先鋒主帥,他太清楚寧辰的雄心了。
此間天地。
無人可阻寧有道。
江東軍,是寧辰劈開渾濁塵世的一柄利刃。
孫策,周瑜,劉繇,膽敢攔再前方,人馬具碎,血肉歸塵。
……
會晤結束。
魯肅決然踏入城池。
而周瑜,也在僕從相扶下登上車輿遠去。
兩日後。
第三軍團兵至宛陵。
祖郎這股山越未能阻攔太史慈的勇武,被大軍剿滅。
城樓上。
太史慈俯瞰百姓入城登記戶籍。
廖化用看怪物般的眼神凝視,感慨道:“子義,你此次功績豐偉,若是主公知曉,必然獎賞。”
“獎賞?”
魯肅登上城樓,淡笑道:“怕不是訓斥吧!”
“額。”
太史慈訕訕一笑。
廖化詫異道:“子義剿滅山越,怎麼會斥責。”
“元儉。”
太史慈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第三軍團只能招募萬人大軍,我已經超出了限制,若是日後你們效仿,那將江東軍軍法置於何地,故而此次子敬先生不賞不罰,還幫助我梳理軍事。”
“嘶。”
廖化打了個冷顫。
自從刑部建立以後,軍中便多了一個監軍司。
這個機構,是由寧辰垂管,軍議司,刑部交叉執掌。
其目的就是監督軍法,若不是因為第三軍團初建,並且時機特殊,太史慈真的要受軍法從事了。
魯肅告誡道:“今日之事就是教訓,以後不要在犯了。”
“喏。”
太史慈應允道。
“呼。”
魯肅凝望豫章方向,沉聲道:“丹陽戰事複雜,州牧府也不知如何應對,若是主公在這裡,司天監恐怕已經洞悉軍情了吧!”
“司天監。”
廖化,太史慈心中一沉。
魯肅淡笑道:“不過也無妨,想必主公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嗯。”
太史慈頷首道。
廖化試探道:“先生,你知曉司天監詳細嗎?”
“略有耳聞。”
魯肅輕笑一聲,說道:“青衣繡刀,掌察天下,故而以司天聞名,至於監之一字,便是監察了。”
“監察?”
“對內嗎?”
廖化心中猛然一震。
魯肅眯著眼說道:“元儉,你不會犯了過錯吧。”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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