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苦笑一禮。
司馬徽頷首道:“先入座,莫要在主公面前失禮。”
“喏。”
郭嘉躬身入座。
“文明。”
“許久不見。”
寧辰看著穩如泰山的朱皓說道。
“有道將軍。”
朱皓起身一禮,恭敬道:“此次臣下持節而來,宣天子詔喻於江東,想必此事也瞞不住大興。”
寧辰淡淡道:“臣下一詞,不必在我面前道出。”
“興侯。”
朱皓臉色一變。
寧辰淡漠道:“曹孟德用朝廷大義來反制大興顯學,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接受大漢興侯的冊封吧!”
朱皓複雜道:“大興至此不易,將軍又何必呢?”
寧辰波瀾不驚道:“大漢興侯之名早就被你們傳遍天下,大興顯學成為一張廢紙,不殺爾等已經是恩賜了!”
“喏。”
朱皓只能屈身而坐。
敕封被拒,他早已有所預料。
大漢興侯,假節鉞,開府儀同三司。
這可是無數人想要的殊榮,寧辰卻棄之如敞履。
“將軍。”
“此事還是三思。”
郭嘉反而說道:“您不屑興侯之名,麾下文武總需要賞賜與敕封,難道真讓他們無名無份的為您征戰四方嗎?”
寧辰漠然道:“大興,自有大興的章程。”
“喏。”
郭嘉無奈一嘆。
“郭奉孝。”
寧辰捏著茶杯,意味深長道:“你們反制大興顯學,這是一時舉措,以陽謀強加大漢興侯,只會成為大興對外最鋒銳的兵鋒,而顯學也會毫無阻攔的傳遍天下!”
郭嘉自通道:“一時反制足以。”
“是嗎?”
寧辰莫名道。
郭嘉頷首道:“既然有道將軍不受興侯之名,也不能去反制,若是真的傳出去,將會坐實反賊之名,成為諸侯所伐之人,不是嗎?”
“是啊。”
寧辰感慨道:“王佐之謀,已經彰顯風姿了!”
“刷。”
典韋臉色鉅變。
此計出自荀彧,並不為外人所知。
寧辰這句話,是在表明兗州高層有細作嗎?
此事要是讓曹操知曉,再加上他生性多疑的性格,恐怕兗州與朝廷中會掀起腥風血雨。
“咕咚。”
郭嘉抿了口酒水,鎮定自若道:“聽聞有道將軍還未有婚配,吾主長女清河也未曾有婚約,不知可有心意。”
“主公。”
喬蕤,黃忠臉色大變。
他們可都盼望自家女兒嫁入大興府。
如果真的讓曹操之女捷足先登,只能落得妾室之身。
“兩位。”
劉曄低聲道:“不可莽撞,失了大興之風!”
“哼。”
二人滿含冷意的看向下位。
“請。”
郭嘉舉杯邀飲。
神情中滿是怡然自得與不懼風姿。
“有意思。”
張昭,魯肅,王朗等人笑而不語。
郭奉孝,兗州的鬼才奇佐,入江東之後鋒芒畢露,不單單想要壓制大興,還在挑撥他們的關係。
“聯姻?”
寧辰眼中滿是古怪。
“不錯。”
郭嘉侃侃而談道:“袁公路在淮南做大,為兗州與江東共敵,徐州又被呂奉先所佔,更是我們共同大患,將軍何不與吾主聯盟,進可攻淮南,退可拒徐州。”
“抱歉。”
“恐讓你們失望了。”
寧辰失笑一聲,篤定道:“江東子弟不懼天下,大興男兒亦不畏戰爭,故此大興不稱臣,不聯姻,爾等若領兵來犯,大興便在此地!”
“有道將軍。
郭嘉眼中多了幾分不解。
朱皓,典韋等朝廷來使亦是如此。
不受興侯敕封可以,但一句不稱臣,已經嚴明大興將會與大漢對立了!
“諸位。”
“你們是聰明人。”
寧辰起身扶刀冷視,淡淡道:“大興以禮部對接朝廷來使,何必還要自取其辱,入府後更是再三挑撥人心,真以為大興刀不利嗎?”
朱皓踏出席位,厲聲道:“將軍難道真要做一個反賊嗎?”
“反賊?”
“忠臣?”
“你們清高,了不起啊。”
“百姓易子而食之時,爾等在何地。”
“大興忠誠的是這片土地,是數萬萬苦難的百姓。”
“我若受了敕封,與曹孟德成姻親之盟,大興不必斧鉞加身,便潰散在江東大地!”
“那時,我如何與數萬將士交代。”
“那時,我拿什麼去見二十萬為大興崛起而讀書的學子。”
寧辰伸手直指大興學府,言語中滿是戾氣。
郭嘉,朱皓這些來使。
如同上位一般,居高臨下般質問,敕封。
可是,大興從來不是大漢的臣屬,他們的上位姿態,是為寧辰所不容,大興亦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