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鳥是草原的特色,春天飛回枝頭,秋天追尋遠方。
此刻它正立在樹梢上,脖頸一頓一頓地扭動,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突然,一聲驚吼擾了它的寧靜,它嫌棄地撲翅飛離。
樹下,兩夥人正吵得不可開交。他們來自不同的部落,都是近幾年才融入炎黃的新成員。
“大哥!是他們故意找茬,你難道不管?!”一個人看向另一個人。
那男子眉頭緊鎖,正是年輕漢子的兄長,也是炎黃城防軍中的一員。此刻,他臉上寫滿了深深的無奈。
對面,幽部落那夥人裡,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地嚷道:
“哎喲,都說不是故意的了,心眼兒比針鼻兒還小。”
“你狗叫什麼!”離部落的年輕漢子瞬間炸了。
場面僵持著,空氣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城防軍大哥的眉頭鎖得更深了,手心捏了一把汗。
就在這時,前方的石子小路上,族長白曉換換走來。
城防軍大哥眼睛一亮。
對峙的雙方也立刻注意到了白曉。
白曉並未停下腳步,也未看任何一方,徑直走到兩夥人中間。
“活都幹完了?聚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
這意料之外的反應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然而,族長的威嚴早已深入人心。面對白曉平靜卻極具壓迫感的命令,再多的不忿也只能咽回肚子裡。
“族長,這……”城防軍大哥看著族人散去的背影,臉上卻浮起一絲憂慮。
白曉微微側首,目光平靜地落在他臉上:
“不然呢?難道我們要動用寶貴的城防軍,去鎮壓一場連推搡都沒有的口角?”
他向前踱了一步,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洞悉世事的清醒:“你要明白。若追求絕對的公平,就要徹查起因,分清對錯。
很耗費精力。
白曉抬手,輕輕拍了拍這位盡職卻略顯困惑的城防軍戰士的肩膀:
“記住,只要沒有造成實際的流血或破壞,只要衝突沒有擴大失控的趨勢,當下最務實、最節省精力的辦法,就是一聲斷喝,把他們驅散,讓他們把精力投入到該做的事情上去。”
城防軍大哥若有所思,雖然眼中仍有迷茫,但似乎隱約聽懂了一點,似乎明白族長意思,懵懂地點了點頭。
“去吧,你也回到你的崗位上去。”白曉揮了揮手,轉身,朝著部落中心的方向緩緩走去。
事實上,這類部落間的齟齬,早已不是第一次發生。離部落與幽部落的衝突尤為突出,其他融入炎黃的部落之間,也時有摩擦。
這像極了現代文明中難以根除的族群隔閡,深植於歷史、文化、乃至血淚的土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