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痕術要借天地雷氣,不是硬用魂力催。”
她站在潭邊的老松樹下,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你昨夜留在木樁上的雷痕太急,像要把力氣都耗在表面,今日若練不成‘雷絲纏石’,晚上就不用回偏殿了。”
李安瀾應了聲,指尖凝起魂力往潭裡探。
雷光剛要炸開,卻想起千仞雪說“曇花開在亥時”,指尖的力道頓時洩了半分,雷絲剛碰到水面就散了。
“分心了。”比比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回頭時,正見她手裡捏著片松針,指尖輕輕一捻,松針竟化作道細如髮絲的雷絲,“嗖”地釘進潭邊的岩石裡。
沒入處只留下個針尖大的黑點,石紋卻以黑點為中心,悄悄爬滿了細密的雷痕。
“雷是烈物,卻要藏在柔裡。”
她收回手,目光落在他臉上,“你心裡裝著事,練到天黑也成不了。”
靜靜盯著李安瀾,心中卻是懷疑起來。
這段時間,他到底見過哪些人?
難不成其他供奉又來為難師弟了?
為難一個孩子,倒是不至於回這麼麻煩。
還是說,師弟心中裝著的事情是與我有關嗎?
等這些事情搞定,剩下的就是提升素質,後面獲取千年魂環,就不是像之前那樣。
包括師弟的武魂也要加以訓練到成果。
李安瀾喉結動了動,剛要說話,卻見她轉身往山道走:
“我去前面的觀雷臺坐會兒,半個時辰後,我要看見那塊石頭上有十道雷絲印。”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松濤裡,他才鬆了口氣。
潭邊的風帶著水汽撲在臉上,他忽然發現雷潭往南的小徑,正是通往千仞雪說的“老地方”。
那片種著曇花的崖邊。
半個時辰後,李安瀾看著岩石上整整齊齊的十道雷絲印,指尖還殘留著雷氣的灼意。
他往觀雷臺的方向望了望,松影裡沒見比比東的身影,便悄悄往南走了幾步。
剛繞過崖壁,就看見那片熟悉的曇花叢。
千仞雪正蹲在花叢邊,手裡拿著個小小的玉盞,像是在接晨露。
聽見腳步聲,她猛地回頭,看見是他,眼睛瞬間亮起來,像落了兩顆星子。
“你怎麼來了?”她起身時裙襬沾了點草葉,“我還以為你被教皇困住了。”
“趁師姐去觀雷臺,偷跑來看一眼。”
李安瀾走到她身邊,才發現曇花的花苞都鼓脹著,像是在黑夜中,顯現月光的小燈籠,“晚上……我未必能來。”
千仞雪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卻還是把玉盞遞給他:
“我接了些晨露,你訓練渴了能喝,曇花我會用魂力養著,等你來了再讓它開。”
“教皇終究是比較嚴厲,其實我也都能夠理解。”
她指尖的溫度透過玉盞傳過來,李安瀾剛要說話,卻聽見觀雷臺方向傳來比比東的聲音:
“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