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說後半句時，帶著點少年氣的玩笑，卻精準戳中了比比東的心思。
她果然笑了，眉眼彎起時，之前的狠戾徹底消散，只剩下病態的溫柔：“好，等我變強了，就把所有想搶你的人都趕走。”
李安瀾沒接話，只是重新牽起她往前走。
他現在的目標是穩住比比東，以師姐的力量，想要解決千仞雪非常簡單。
甚至，還有病嬌的體質，萬一真的爆發出來，不是她想不想回去這麼簡單了。
林間的風帶著雷泉的微腥氣，比比東的指尖始終緊緊攥著他，像握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他望著前方隱約泛著紫光的泉眼，心裡卻亂得像團麻，晚上的老槐樹下，他該對千仞雪說些什麼？這場拉扯，又能撐到什麼時候？
暮色漸濃時，山谷裡的雷泉旁亮起淡紫的光，天斗城西門外的老槐樹下，一道純白的身影已悄然佇立。
而夾在中間的少年，正踏著暮色往城的方向走，指尖還殘留著雷泉的涼意與比比東掌心的溫度，像握著兩道永遠無法調和的光。
……
雷泉藏在山谷最深處的巖壁下，泉眼泛著細碎的紫光，汩汩湧出的泉水裡裹著淡金色的雷電粒子，落在石上時噼啪作響。
比比東蹲在泉邊，指尖剛觸到泉水，就被雷電粒子燙得縮回手，卻又立刻湊過去，紫眸亮晶晶地望著李安瀾：“這泉水……真的能淬魂力？”
李安瀾站在她身後，看著她難得露出的、近乎孩童般的好奇，喉間微澀：“嗯，我試過一次，雷力很純，對你的羅剎之力或許能中和些戾氣。”
他沒說假話。
這雷泉的雷電帶著天然的秩序感，確實能稍稍壓制陰戾能量，只是他不確定對比比東是否真的有效。
比比東卻像是得了珍寶，小心翼翼地掬起一捧泉水，任由雷電粒子順著指縫鑽進面板。
紫金色的魂力在她掌心流轉，竟真的比之前柔和了些。
她轉頭看李安瀾時，眼底的偏執淡了許多，只剩柔軟：“你是特意為我找的？”
李安瀾含糊應了聲：“偶然發現的。”
他不敢說得太刻意，怕勾起她更深的佔有慾。
比比東卻不追問，只是笑著往泉裡丟了顆石子，看著漣漪裡的雷光碎成星子：“等回去了，我把武魂殿的雷獄殿改造成這樣好不好？我們住在一起，天天泡雷泉，再也沒人來搶你。”
李安瀾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她還是想著“把他關起來”。
他蹲下身，假裝整理鞋帶，避開她的目光：“再說吧，我現在還想在天斗城多待陣子。”
比比東的笑容僵了僵，指尖攥住泉邊的草葉，草葉瞬間被她的魂力絞成碎末。
但她沒發作，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聲音輕得像怕驚走什麼，“你去哪，我就去哪。”
暮色徹底漫上來時，李安瀾才藉口“去給獨孤博送之前借的藥草”，從雷泉離開。
比比東本想跟著，卻被他用“雷泉的氣息別沾到外人”哄住了。
她最在意“他只對自己特別”，果然乖乖留在泉邊，只是在他轉身時，悄悄用羅剎之力在他袖口烙了個淡紫的印記。
天斗城西門外的老槐樹已有百年樹齡，枝椏虯結如鬼爪，月光透過葉縫灑在地上，碎成一片斑駁的銀霜。
千仞雪就站在樹下，純白戰裙在夜風中輕輕晃，額間的天使印記泛著淡金的光，手裡還握著那柄天使長劍，卻沒再釋放魂力，像是在刻意收斂鋒芒。
“你來了。”聽見腳步聲，千仞雪轉頭，目光落在李安瀾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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