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帶著天斗城特有的清冽,拂過李安瀾微蹙的眉尖。
他沒走多遠,只在皇宮外那片栽著老槐的僻靜巷子裡慢慢踱著。
“嘖,這深更半夜的,李小子你不在宮裡歇著,倒在這兒吹風?”
沙啞的聲音帶著點戲謔,從老槐樹後飄出來。
李安瀾抬眼,就見獨孤博斜倚在樹杆上,手裡還把玩著一株泛著幽紫的草葉,看那樣子,倒真像剛在附近“尋摸”完什麼稀罕毒物。
“獨孤前輩。”李安瀾停下腳步,微微頷首,“修煉完,宮裡悶得慌,出來透透氣。”
獨孤博嗤笑一聲,晃了晃手裡的草葉:“是悶得慌,還是被什麼人攪得慌?方才武魂殿那女教皇的氣息,可是在皇宮附近晃了一圈。”
他活了大半輩子,這點魂力波動還瞞不過他。
李安瀾沒否認,只是低聲道:“她來看看,沒多待。”
“沒多待?”獨孤博挑眉,緩步走過來,那雙總是帶著點邪氣的眼睛上下掃了他一眼。
“教皇那樣的人,要麼不動,動了就沒‘看看’這麼簡單,你小子可得當心,別被她纏上,那女人的心眼,可不一般。”
他雖與李安瀾不算深交,但也瞧得上這小子的性子。
再者,武魂殿那夥人他本就瞧不順眼,尤其是之前被月關追殺。
李安瀾扯了扯嘴角,沒接話。當心?他怎麼會不當心。
只是比比東是他師姐,又是武魂殿教皇,真要纏上來,哪是“當心”就能躲掉的,而且獨孤博並不知道自己是比比東的師弟。
“前輩深夜在此,是……”他轉了話頭,瞥見獨孤博手裡那株草葉,隱約認出是“寒月紫芝”,是煉製某種奇毒的輔料。
“喏,找點玩意兒。”獨孤博捏著草葉轉了圈,“天斗城雖不比武魂殿,但是相對來說,一個教皇也不可能貿然出手。。”
他頓了頓,又道,“你也別太愁,天斗城畢竟不是她武魂殿的地盤,真要是她敢亂來,老夫雖未必能打贏她,但是幫你抵擋一會還是可以的。”
這話算不上多懇切,卻帶著點江湖人的爽利,李安瀾心頭微暖,拱手道:“多謝前輩。”
“謝什麼,我不過是瞧不慣武魂殿那副嘴臉。”獨孤博擺了擺手,又捏著草葉往巷子深處走去。
“你也早點回去吧,夜裡露重,別被那女教皇發現了。”
話音落時,他人已隱進巷子盡頭的陰影裡,只留下一縷淡淡的毒草氣息,很快被夜風散了。
李安瀾望著他消失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
獨孤博的話像顆定心丸,卻也讓他更清楚,他如今的處境,早已不是躲就能躲掉的了。
與此同時,天斗城西側一處隱蔽的宅院。
薩拉斯正佝僂著腰,額角泛著細汗,大氣不敢出地站在院門口。
他剛被一陣急促的魂力波動驚醒,還以為是天鬥皇室的人找上門了,沒想到竟是教皇陛下親至。
比比東立在院中的石階上,墨色衣袂在夜風中微晃,紫羅蘭色的眼眸在昏黃的燈籠光下顯得格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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