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瀾趁著她分神的瞬間，猛地翻身坐起，體內的雷電魂力終於掙脫了壓制，雖還有些滯澀，卻足夠讓他繃緊身體看向比比東，眼底滿是憤怒與警惕。
當他瞥見窗外的千仞雪時，臉色更沉了幾分，顯然不願讓她看到這狼狽的一幕。
千仞雪推門進來，目光先落在李安瀾身上，見他只是氣息不穩並未受重傷，稍稍鬆了口氣，隨即轉向比比東，天使魂力在周身流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這裡是天鬥皇宮，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撒野？”比比東輕笑一聲，指尖拂過鬢角，彷彿剛才那個瘋狂的人不是她，“我與我師弟說幾句話，也算撒野？”
她頓了頓，眼神掃過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笑意更冷，“倒是你，深夜私闖男子住處，就不怕落人口實？”
千仞雪被她噎了一下，臉色泛紅，卻依舊挺直脊背：“我是擔心李安瀾！你對他做了什麼？”
比比東沒有回答，只是緩緩走向窗邊。
她當然知道這裡是天鬥皇宮，千仞雪假扮雪清河，但是自己在這裡終究是不好。
此刻千仞雪出現，再停留下去只會節外生枝。
她還沒到與千仞雪已經背後的天使一族，撕破臉皮的時候。
她最後看了一眼李安瀾，那眼神像是在標記自己的所有物，帶著冰冷的貪戀：“師弟，我們改日再聊。”
剛剛的瘋狂已經過去，大腦已經清醒過來，現在已經確定了位置，師弟也跑不了。
話音落，她的身影如鬼魅般掠出窗外，墨色的衣袂在月光下一閃，轉瞬便消失在夜色裡。
屋內終於恢復了安靜，只剩下琉璃燈的光暈落在地上。
千仞雪快步走到李安瀾身邊，看著他頸側隱約的紅痕和緊抿的唇，心裡的嫉妒還沒散去，卻被更復雜的情緒取代。
“你……”她想問什麼，卻又不知從何問起，最終只化作一句，“她沒傷你吧？”
李安瀾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煩躁與寒意，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我沒事。”
他看向千仞雪，見她眼底還凝著怒意和一絲未掩飾的委屈，忽然有些無力。
這場被偏執裹挾的糾纏，似乎已經將無辜的人也捲了進來。
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兩人之間，無聲地隔開了一段微妙的距離。
……
千仞雪看著他別開的臉，指尖捏了捏琉璃燈的燈柄。
方才捏碎糕點盒子時留下的薄繭蹭過冰涼的玉質，心裡那點沒散去的嫉妒忽然沉了下去，只剩些微澀。
她把燈往桌案上放時，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什麼，玉盒裡的甜糕不知何時掉了一角，碎在錦墊上，像塊失了形的雪。
“白日裡你說御膳房的甜糕太膩，”她忽然低聲開口，目光落在那碎了的甜糕上，聲音有點發悶，“我試著減了些糖霜，本想……”
話沒說完又頓住……此刻說這些，倒像在不合時宜地攀扯。
李安瀾順著她的目光瞥見那甜糕，喉結動了動。
白日裡和千仞雪並肩走在宮道上時，風裡飄著糖畫的甜香，他隨口提了句御膳房的糕點甜得發齁，哪想到她會記著，還親手做了送來。
可方才被比比東那樣糾纏的畫面被她撞個正著，此刻再面對這份心意，只覺得喉嚨發堵。
“多謝。”他終是說了句，聲音依舊啞，“只是方才……讓你看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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