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安瀾揣著千仞雪給的手諭去了皇家檔案館。
檔案館藏在皇家圖書館西側,青瓦灰牆爬滿爬山虎,晨露順著葉片滑落,在石階上積成細碎的水窪。
管事見了太子手諭,不敢怠慢,引著他去了最深處的密藏室。
那幅古畫被裝在紫檀木盒裡,展開時卷軸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拿到想要的東西,走出到密室外,開始檢視。
絹本已經泛黃,卻依舊能看清畫中景象:極北冰原之上,鉛灰色的天幕壓得極低,一道紫金色雷柱自天而降,砸在冰面裂谷中,雷柱中央懸著一尊三足鼎,鼎身流轉的紋路與九霄雷雲鼎隱隱相合,只是鼎口處缺了一塊,像是被什麼硬生生剜去了。
“這裂谷……”李安瀾指尖點在畫中冰原裂谷的邊緣,那裡畫著幾株冰藍色的草,葉片上纏繞著細如髮絲的雷紋,“像是極北特有的冰雷草。”
“冰雷草?”身後忽然傳來千仞雪的聲音。
李安瀾回頭,見她換了身湖藍色常服,褪去了太子朝服的凌厲,倒添了幾分清雅,她手裡提著個食盒,顯然是特意過來的。
“殿下怎麼來了?”
“怕你查得入迷,忘了時辰。”千仞雪將食盒放在案上,開啟時飄出淡淡的桂花糕香,“冰雷草是極北的靈草,性至寒,卻能引雷,據說十年才結一粒籽,是煉製雷屬性丹藥的主材。”
她走到畫前,目光落在鼎身的紋路處:“你看這鼎身左側的紋路,是不是和你那鼎上缺的部分有些像?”
李安瀾湊近細看,果然,古畫裡的雷鼎左側有三道交錯的雷紋,收尾處呈花苞狀,而他的九霄雷雲鼎同款位置,恰好有三道未點亮的暗紋,形狀分毫不差。
“像是……需要什麼東西才能補全。”李安瀾摩挲著畫中鼎身,“冰雷草的籽?”
“有可能。”千仞雪拿起一塊桂花糕遞給他,“極北冰原萬里冰封,尋常人進去難有活路,更別說找冰雷草了。不過……”
她頓了頓,“皇室典籍裡記載,三十年前,獨孤博曾深入極北,據說帶回過一株半枯的冰雷草。”
李安瀾接過糕點的手微頓:“獨孤博?”
那可是斗羅大陸上有名的毒鬥羅,以碧磷蛇皇武魂聞名,性情乖戾,據說他住處方圓十里都寸草不生,連武魂殿都要讓他三分。
“他如今在哪?”
“在……”千仞雪頷首,思索一番,“城東,離聽雷軒不遠,只是他常年閉門不出,極少與人來往。”
李安瀾咬了口桂花糕,清甜在舌尖化開,卻壓不住心底的沉鬱。
獨孤博……一個能在極北存活的毒魂師,之前倒是沒有聽說過,但是冰火兩儀眼應該是在栽種在了那裡。
兩人正對著古畫低聲討論,窗外忽然飄來一縷極淡的腥甜。
那氣味極微,混在晨露的潮氣裡,卻帶著刺骨的陰冷,像是毒蛇吐信時沾著的涎水。
李安瀾眉心一緊,體內雷電之力瞬間繃緊,這是毒物的氣息,而且絕非尋常毒物。
千仞雪臉色也沉了沉,側身擋在李安瀾身前半步,目光掃向窗外。
青石板路上,不知何時站了個穿墨綠色長袍的老者。
他身形瘦高,頭髮灰白卻梳得整齊,臉上溝壑縱橫,唯獨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像淬了毒的寒星。
他手裡把玩著一枚碧綠色的蛇形玉佩,玉佩上的蛇眼竟像是活的,靜靜看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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