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濃的雷氣。”老者的聲音像砂紙磨過木頭,帶著黏膩的溼意,“太子殿下與這位江南李公子聊的倒是甚歡。”
是獨孤博。
千仞雪上前一步,以太子的口音:“獨孤前輩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獨孤博嗤笑一聲,目光越過千仞雪落在李安瀾身上。
那目光像是帶著毒針,要把人從裡到外刺穿:“老夫路過,聞著點新鮮氣兒,這後生體內的雷勁,倒是能克老夫的蛇毒,有趣,真有趣。”
李安瀾迎上他的視線,指尖藏在袖中,九霄雷雲鼎的虛影在掌心微閃。
他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毒息如附骨之疽,順著空氣往自己經脈裡鑽,卻被體表流轉的雷電之力擋在外面,發出“滋滋”的輕響。
“前輩說笑了。”李安瀾語氣平淡,“晚輩只是個尋常修士,哪懂什麼克毒的法子。”
“尋常修士?”獨孤博挑眉,往前走了兩步,周身的毒息陡然加重,連石階上的爬山虎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尋常修士能讓雷紋石在夜裡發光?能讓老夫的碧磷蛇皇都覺得燥得慌?”
他顯然早就留意到了聽雷軒的動靜。
千仞雪皺眉:“獨孤前輩,李安瀾是江南來的世侄,暫居京中,還請前輩不要嚇著他。”
李安瀾心頭一凜,這獨孤博,竟還能感知到九霄雷雲鼎的氣息?
“前輩看錯了。”李安瀾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半步,與千仞雪並肩,“畫中不過是古人臆想的器物,哪能真有什麼氣息。”
獨孤博只是深深看了李安瀾一眼,又掃過千仞雪,轉身緩步離開。
墨綠色的衣袍掃過枯萎的爬山虎,留下一串帶著毒腥的腳印:“後生,有空來我獨孤府坐坐,老夫那兒有株冰雷草,或許你會感興趣。”
話音落時,人已消失在巷口。
靜了片刻……
“他認出鼎了?”他低聲問。
千仞雪望著獨孤博離開的方向,眉頭未松:“他未必認出,卻肯定察覺到了鼎的特殊,獨孤博一生痴迷毒物與異寶,你這雷鼎既能克他的毒,或許需要你的幫助。”
李安瀾看向那幅古畫,畫中雷鼎缺角處的冰雷草在晨光裡泛著冷光。
“他說他有冰雷草。”
“是。”千仞雪點頭,“但他的東西,從來不好拿。”
李安瀾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可他若真有冰雷草,說不定就能補全鼎上的紋路。”
肯定會不好拿,但是隻要解除他體內的毒素就行。
千仞雪轉頭看他,晨光落在他眼底,映著雷紋般的光:“你想去?”
“總得試試。”李安瀾指尖拂過畫中冰雷草,“何況,萬一有我更加想要物品呢?”
那些仙草……對於武魂幫助可是非常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