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整個會客廳的空氣彷彿都在瞬間凝固。
一股無形的魂力威壓,以獨孤博為中心轟然散開,沉重如山,直直地壓向雪清河。
林峰站在一旁,只覺得呼吸一滯,魂力運轉都變得晦澀起來。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
面對封號鬥羅的雷霆之怒,首當其衝的雪清河的身體只是微微一晃,便穩住了身形。
對方臉上那溫潤如玉的笑容,甚至沒有絲毫改變。
“冕下息怒。”
雪清河再次躬身,這一次,他的腰彎得更低,姿態也愈發謙卑。
這個動作,恰到好處地掩飾住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銳利精芒。
當他緩緩直起身時,臉上已經帶上了幾分恰到好處的苦笑與坦然。
“晚輩承認,接近雁雁姑娘,確實存了私心。”
雪清河沒有狡辯,反而磊落地承認了。
“冕下乃帝國柱石,威名赫赫,晚輩心嚮往之,卻苦無門路拜見。”
“出此下策,實屬無奈之舉,若有冒犯之處,晚輩在此向您和雁雁姑娘,致以最誠摯的歉意。”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承認了算計,又將動機歸結於對強者的敬仰。
姿態放得極低,讓人根本生不出惡感。
就連一旁原本滿心委屈的獨孤雁,聽了這番話,心中的怨氣也不由得消散了幾分。
獨孤博冷哼一聲,眼神中的銳利稍減,但依舊沒有鬆口。
他倒要看看,這位大皇子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雪清河似乎看穿了獨孤博的心思。
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是從自己的儲物魂導器中,取出了一份厚厚的卷宗,雙手呈上。
“冕下,晚輩知道,空口白話難以取信於人。”
“但邊境的毒瘟,絕非虛言。”
“這是帝國醫師團從邊境傳回的詳細報告。”
“上面記錄了每一個死亡病例的詳細症狀,以及我們對毒素的初步分析,還請冕下過目。”
獨孤博眼神微動,接過卷宗,一目十行地翻閱起來。
越看,他的眉頭便皺得越緊。
卷宗上的記錄詳盡到了極點,死者的面板呈詭異的青黑色,血液凝固如膠,內臟有不同程度的腐爛與石化跡象……
種種症狀,駁雜而詭異。
以獨孤博對毒的理解,一眼就看出,這絕非單一的毒素所能造成。
這是一種由至少十幾種不同的生物毒、植物毒甚至礦物毒混合而成的複合型劇毒。
而且,調配者的手法,堪稱陰險毒辣。
“這些……確實是中毒的症狀。”
獨孤博緩緩合上卷宗,聲音低沉。
雪清河眼中的哀色更濃:“帝國最好的醫師也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感染的軍民一個個痛苦死去。”
“晚輩……晚輩實在是心急如焚。”
獨孤博沉默了片刻,銳利的目光在雪清河那張真誠的臉上停留了許久。
最終,他對著林峰和獨孤雁揮了揮手。
“你們兩個,先出去。”
獨孤雁一愣,有些不情願地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林峰卻拉了拉她的衣袖,對她搖了搖頭。
然後恭敬地對獨孤博行了一禮,帶著獨孤雁退出了會客廳。
沉重的木門被關上,隔絕了內外。
會客廳內,只剩下獨孤博與雪清河二人。
氣氛,陡然變得更加微妙。
“殿下,現在可以敞開天窗說亮話了。”
“剛才那毒,天鬥帝國內能解開的,不下一手之數。”
“就不必在此事上糾結了!”
獨孤博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淵。
雪清河臉上的悲痛之色緩緩收斂,再次對著獨孤博深深一揖。
“冕下慧眼如炬,晚輩佩服。”
“帝國如今的局勢,想必冕下也有所耳聞。父皇他……年事已高,精力不濟。”
“有些事情,總要有人提前準備。”
雪清河的話說得很隱晦,但意思卻再明白不過。
他在為未來的皇位之爭,提前鋪路,拉攏勢力。
“晚輩可以承諾,只要冕下願意在關鍵時刻,站在我這一邊。”
“帝國寶庫中的奇珍異草、魂師學院的所有資源,甚至是一些被嚴格管制的特殊魂獸獵場……”
“晚輩都可以為冕下,為林峰兄弟和雁雁姑娘,敞開大門。”
雪清河丟擲的籌碼,不可謂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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