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寧遠城。
袁崇煥站在城樓上，望著遠處塵土飛揚的官道，眉頭緊鎖。
“督師，京營新軍已至十里外！”
副將匆匆來報。
“哼，京營新軍？”
袁崇煥冷笑一聲，“不過是些紈絝子弟，穿著光鮮亮甲來鍍金罷了。”
他轉身走下城樓，心中已盤算好要給這些‘少爺兵’一個下馬威。
然而，當城門大開，新軍列隊而入時，袁崇煥的瞳孔驟然收縮。
整齊劃一的步伐聲中，八千新軍如鐵流般湧入城門。
陽光照射下，他們身上的新式鎧甲泛著冷冽的寒光，竟比邊軍最好的鐵甲還要精良三分！
更令他震驚的是，每個士兵背後都揹著一杆造型奇特的長火銃，銃管比尋常火銃細長許多，銃託處還嵌著精巧的機括。
腰間則配著一長一短兩柄兵器，右邊是精鋼打造的佩刀，左邊竟又是一柄更短的火銃！
不管是長火銃還是短火銃，都是他為曾見過的新式火銃。
“這……這是……”
袁崇煥不由自主地走近一名士兵，伸手想要觸碰那杆長火銃。
“督師請自重。”
孫應元策馬而來，聲音冷峻，“新軍火器皆為陛下親賜，未得允許，不得觸碰。”
袁崇煥這才回神，強壓下心中震撼，沉聲道：“孫將軍遠道而來，本督已在府中備下薄酒……”
“不必了。”
孫應元翻身下馬，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陛下手諭，請督師過目。”
袁崇煥展開密信，硃筆硃批赫然在目：
【新軍火器乃國之重器，著袁崇煥即日觀摩操演，不得延誤】
落款處，鮮紅的玉璽印記刺得他眼睛生疼。
……
校場。
“預備，放！”
隨著孫應元一聲令下，前排三百新軍同時舉銃。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齊射聲中，二百步外的木靶應聲碎裂！
這個射程和精準度，足足是邊軍火銃的數倍有餘！
袁崇煥霍然起身，鬍鬚微顫：“這……這怎麼可能？！“
更令他震驚的還在後面，只見新軍士兵迅速扳動銃託處的機括，隨即從腰間皮囊取出紙殼彈藥，塞入銃膛，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過三個呼吸！
“這是什麼火銃？！”
袁崇煥失聲驚呼，“居然如此快捷？”
孫應元嘴角微揚：“督師好眼力。此乃陛下親自讓人打造的新式火銃，射程二百四十步，熟練士卒可一個呼吸間射擊兩次。”
“一個呼吸兩次？”
袁崇煥臉色劇變。
邊軍最好的火銃手，也並不是這種速度。
就在這時，一隊騎兵飛馳而來，為首的盧象升高舉令旗：“報！建奴斥候出現在錦州以北三十里！“
校場瞬間肅殺。
孫應元與盧象升對視一眼，同時轉向袁崇煥：“請督師坐鎮寧遠，末將等去去就回。”
不待袁崇煥回應，八千新軍已如臂使指般分成三隊。
兩千人留守城門，三千人列陣推進，餘下三千輕裝簡從，隨盧象升的騎兵疾馳而出。
袁崇煥站在城頭，望著遠去的煙塵，右手不自覺顫抖起來。
這支裝備精良、令行禁止的新軍，徹底顛覆了他對‘京營’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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