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師兄！”
田靈兒撕心裂肺的喊聲響起。
這聲飽含心疼的呼喚，像一盆冰水，澆在張小凡頭上。
他眼中的黑芒瞬間消退，愣愣地轉頭。
看見師姐已經翻過欄杆，正不顧形象地往擂臺奔來。
不是為了他。
而是為了那個被她，心心念唸的齊師兄。
燒火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黑霧盡散。
張小凡站在原地，低垂著頭。
任由齊昊的劍尖，抵在自己咽喉。
一縷黑髮垂落，遮住了他通紅的眼眶。
“我認輸。”
三個字輕如蚊吶。
卻讓喧鬧的觀戰席，瞬間寂靜。
齊昊收劍入鞘的動作，依舊優雅。
只是微微顫抖的手指，暴露了內心的不平靜。
“承讓了，小凡師弟。”
他的笑容有些勉強，目光不時瞟向那根，靜靜躺在地上的燒火棍。
張小凡彎腰拾起燒火棍時。
一滴液體“啪！”的，落在黝黑的棍身上。
不知是汗水，還是別的什麼。
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在正午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瘦小。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觀戰席的歡呼聲，田靈兒關切的詢問聲，長老們的議論聲。
全都化作了遙遠的背景音。
林燁眉頭緊鎖，九轉玄陽體對那根，燒火棍的異常反應，讓他渾身不適。
曾書書難得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輕嘆道：
“走吧，去陪他喝一杯。”
陸雪琪靜立如松，冰藍色的眼眸中，倒映著張小凡遠去的背影。
無人知道這位冰山美人，在想著什麼。
而在擂臺另一端。
田靈兒正手忙腳亂地，為齊昊整理散亂的髮絲。
臉上的心疼之色，溢於言表。
沒有人注意到。
離場的張小凡，握棍的手，已經青筋暴起。
在那黝黑的棍身上，那些詭異的紋路，正閃爍著微不可查的，血色光芒。
張小凡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下擂臺。
燒火棍在他手中，微微震顫，彷彿在抗議主人的放棄。
每走一步，耳邊就回蕩著，田靈兒那聲撕心裂肺的“齊師兄”。
就像鈍刀般，反覆割著他的心臟。
觀戰席上的喧囂，漸漸遠去。
取而代之的，是記憶深處的聲音。
“小凡，你要記住，修行之路最重心境。”
師父田不易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那張嚴肅的面容，此刻卻顯得如此遙遠。
“我知道……師父……”
張小凡喃喃自語，喉頭湧上一股腥甜。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手背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這血不是被劍氣所傷，而是心緒激盪下，靈力逆衝所致。
……
通天峰後山。
竹林小徑，曲折幽深。
張小凡漫無目的地走著。
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一陣山風吹過。
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嘲笑他的軟弱。
夕陽的餘暉，如同被打翻的硃砂，緩緩浸染著，青雲山脈的輪廓。
最後一縷金光，穿透雲層，在陡峭的山崖上，投下細長的影子。
將張小凡孤獨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他坐在一塊，被歲月磨平稜角的青石上。
粗糙的掌心，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根黝黑的燒火棍。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