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欣慰的光芒。
唇角也幾不可察地上揚了，一個極小的弧度。
擂臺上。
陸雪琪收劍入鞘，動作優雅如初。
天琊劍歸鞘的瞬間，劍身上的冰晶，簌簌落下。
她淡淡地掃了一眼場外，灰頭土臉的曾書書，朱唇輕啟：“承讓。”
簡單的兩個字。
卻讓曾書書，欲哭無淚。
他癱在草地上，望著重新恢復，蔚藍的天空，喃喃自語：
“這叫什麼事兒啊……”
他艱難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炸開的頭髮，道：“說好的切磋呢……”
“哪有人，一上來就放大的啊！”
一陣微風吹過。
帶來遠處山花的清香。
曾書書突然打了個噴嚏。
這個動作，牽動了全身痠痛的肌肉，讓他忍不住齜牙咧嘴。
而擂臺上的陸雪琪，早已飄然離去，只留下一地冰晶，緩緩融化。
證明著方才那驚天一擊，並非幻覺。
夕陽的餘暉，如同融化的金箔。
緩緩流淌在演武場上，每一個角落。
破碎的青石板上，細小的冰晶，折射出七彩光芒。
彷彿在為這場，驚心動魄的比試，作出最後的註腳。
人群如潮水般退去，三三兩兩的弟子們，仍在興奮地討論著，方才那驚天動地的一擊。
林燁踏著細碎的陽光，穿過稀疏的人流。
他的靴底，踩過一片焦黑的草地，發出輕微的脆響。
曾書書仍四仰八叉地，躺在那裡。
像只被雷劈過的青蛙，連最在意的摺扇，掉在一旁都懶得去撿。
“曾師兄。”
林燁蹲下身來，衣襬掃過沾滿露珠的草葉。
他嘴角噙著笑意，伸手拍了拍，曾書書的肩膀。
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道袍下，仍在微微顫抖的肌肉。
“你剛才的表現……”
他故意拖長的尾音，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簡直太帥了。”
說著，還豎起大拇指，在曾書書眼前晃了晃。
曾書書艱難地，翻了一個白眼。
這個簡單的動作，似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他抬起彷彿灌了鉛的手臂，指尖剛碰到自己，發麻的臉頰，就疼得齜牙咧嘴。
“你少來了！”
曾書書擺手道：“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說到這裡，他艱難地嚥了口唾沫，“還能有什麼表現。”
隨後，曾書書掙扎著，坐起身來。
這個動作，讓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曾書書低頭看了看，自己狼狽的模樣。
開裂的玉帶，焦黑的靴尖，散亂的髮髻。
又抬頭望向陸雪琪，離去的方向。
夕陽將她的背影，拉得很長，天琊劍的藍光。
在暮色中若隱若現。
“陸師妹也太強了！”
他嘆了口氣，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挫敗。
“上來就放大招……”
“這誰能頂得住？”
林燁輕笑出聲，從腰間解下酒葫蘆。
黃銅打造的葫蘆表面，還帶著他的體溫。
在夕陽下，泛著溫暖的光澤。
他拔開塞子，濃郁的酒香，立刻瀰漫開來。
“來喝酒，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