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為什麼造反?你老朱不懂裝懂的活該啊!
郝建依舊是那副惶恐模樣,但朱元璋這一次已經懶得和他玩君父那套了。
“郝建啊,別藏拙了,你當咱戶部的官,咱不問都知道,你這小子懂算學,懂這些錢上的道道。”
朱元璋甚至讓人給分身賜座。
他也罕見笑著說:“當下情況大變,但具體怎麼變……果斷時日你們也會知道,但是啊,咱的疑惑,或許只有你這懂的人才能解開疑惑。”
你看看,朱元璋也知道朱標的變化藏不住,未來什麼樣已經未知。
但朱元璋堅信一點,哪怕鬧到最大,其他朝代他不知道。
可他朱元璋和朱標的關係,他朱元璋在這天下有目共睹的功績,他死不了,他斷不了名聲。
與其操心問題,不如看看現在的問題所在。
所以這種樣子的朱元璋不多見,他的反應也讓葉言懶得嘲諷他,諷刺他,或者讓分身郝建做哪個反諷的臣子了。
郝建也不客氣,嬉笑的就坐到了御座上,這樣子讓朱元璋都搖頭一笑。
也罷,事到臨頭也懶得再在乎了。
“說吧。”
“哪個,陛下啊,您既然也說臣懂,那臣就和您說說,您剛才那些話臣聽了,臣只覺得敬佩啊!”
嗯,葉言沒操控,但郝建這分身自己的人設在發揮這先楊後抑的特點。
所以老朱看郝建那副受寵若驚,又帶著嬉皮笑臉誇讚自己的樣子,他嘴角都抽了抽。
“行了行了,少給咱來這套虛的。坐也坐了,趕緊說正事!咱這心裡跟貓抓似的!”
郝建嘿嘿一笑,也認真一點,直接說:“是!但陛下,您剛才那番演算,臣在一旁還是聽得心潮澎湃,佩服得五體投地!”
朱元璋眼皮一跳,實在忍不住:“……能不能說點人話?”
“誒,是是是。”郝建趕緊點頭,“陛下的意思,臣當然明白了。您是說,按您定的糧價、布價,一個壯勞力辛苦一年,刨去稅賦口糧,能落下十兩銀子,這十兩銀子按您算的,能買二十石米,兩匹好布,這日子怎麼就不能過了?怎麼還能逼得人造反?對不對?”
“對!就是這個理!”
朱元璋激動的點頭,馬上問:“咱就是這麼想的,可為什麼還能有當下的變化?一條鞭法讓的百姓苦不堪言,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朱元璋,你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嗎?
他其實明白的。
葉言笑而不語,分身郝建則搓了搓手,接下來這話說的,多少有種朱元璋啊,你這賬算得對,但也沒全對的感覺。
他道:“陛下,您這賬,是算的不錯啊,好比看一幅畫,畫上的米缸是滿的,布匹是新的,一切都好。”
“但是呢,臣有一點不明白,百姓過日子,他不是死的,正如此前王彥大人說的高薪問題一樣,官吏和百姓都一樣,生活是變化的,他不是死的,總有無數的變數在影響。”
“變數?”
朱元璋回憶過去,他對於經濟肯定是不懂的,但提起高薪就想到官吏所謂的窮,窮在哪裡。
“行,你要是這麼說,你再說清楚一點,咱會聽。”
聽嗎?
郝建點頭笑了笑,直接道:“陛下願意聽真是太好了!臣別的不懂,只是懂點算學上的事……那麼陛下啊,你想過一點沒?看百姓有沒有錢,能光看能買多少米、多少布,這夠嗎?””
“為什麼不夠?”
朱元璋這人也是倔,他直接說:“咱的大明百姓過的必然比唐朝人,哪裡不夠?哼,別胡說!”
好傢伙,要不是知道朱元璋虛心請教呢,葉言都差點以為老朱要拒絕傾聽了。
朱元璋也覺得這反駁的太果斷,又揮了揮手,“但看你說的有道理,郝建,繼續講。”
“唉,臣就繼續說了,臣呢就說一個比喻。”
郝建伸出兩根手指,其中代表他要說的內容,和他要說的變化。
“就好比陛下您這十兩銀子……它今天能買二十石米,不代表明年、後年還能買二十石。”
“所以?”
“所以第一個變數,就在於‘錢本身’。”
葉言不操控的同時,他其實也並非真正懂經濟的人,這一刻甚至是讓系統補充郝建的話,務必做到能講明白當下的關鍵。
“陛下,陛下,您推崇寶鈔,嚴令一貫鈔當一兩銀、一石米使,這心意是好的。”
“但這寶鈔問題,此前他們那些大人也說了……您想想,寶鈔是紙,它不像銀子,它本身不值錢。”
“朝廷每年印多少寶鈔,民間是有感覺的。印得多了,哪怕您法令再嚴,百姓心裡也犯嘀咕不是?他們私下裡交易,這寶鈔……它就得打折。”
朱元璋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但沒有打斷。
郝建繼續道:“臣再打個比方,不一定準,您姑且一聽。”
“假設洪武五年,今年市面上所有東西總值一百萬兩銀,朝廷也發了一百萬貫寶鈔,那一貫鈔自然值一兩銀。”
“可到了洪武六年年,明年呢?東西還是那麼多,朝廷因為……呃,各種原因,又多印了二十萬貫寶鈔投入市面。”
“陛下您想,這一百二十萬貫鈔,爭搶原來只值一百萬兩銀的貨物,這一貫鈔,它還值一兩銀嗎?”
朱元璋不傻,他立刻明白了:“物以稀為貴,鈔多則賤?”
李魁此刻忍不住開口,分身是有主動性的。
“所以陛下,這通貨之道理,臣過去就說過,您今日才又剛明白嗎?”
朱元璋馬上臉色一紅。
葉言差點被這分身自主帶來的變化笑死。
你說尷尬不尷尬?
朱元璋推動一條鞭法導致的叛亂,核心就在於朱標可能真懂了什麼叫通貨膨脹。
朱元璋呢?
他特麼不懂裝懂,非要白銀結算,非要逼著百姓去不堪重負。
所以,老朱李魁這冷不丁的一說,說得老臉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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