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歸還個屁,郝建你馬屁精的氣死咱了!
歸還於民多收的稅?
這話聽的簡單,但在朱元璋看來,這是萬萬不能做的!
就如同葉言此刻操控分身遇到的麻煩,老朱他本就清楚算術的重要性,但現在不重視……實則是朝廷的錢太少,他需要一些糊塗官算不明白賬,這才能充實他的大明國庫。
不然為何元年就告之天下官員都要知曉算術是重要的,結果到十四年才下達重典去管不會算術的官員呢?
因為這就是歷史,這就是老朱的性格啊。
所以他聞言直接有些急了,再度起身看向王彥,直接就是一頓兇猛的言語輸出,企圖用他的邏輯說服對方。
“王彥!你好大的膽子!歸還於民?你是讓朕把收進國庫的錢糧再吐出來?!”
朱元璋的聲音吼的極大聲,彷彿聲音越大,道理越對一般。
“你可知北伐大軍在等著餉銀?中都宮城在等著木料?江南水災在等著賑糧?!這每一分每一厘,都是維繫咱大明國運的血脈!你輕飄飄一句歸還於民,是想讓咱大明的根基動搖嗎?!”
看看,他洪武大帝說的多麼理直氣壯,還企圖用這等理由說服葉言,說服分身。
但這道理說得通嗎?
退還多出來的贓款,難道不對嗎!
王彥還想說什麼,朱元璋卻幾步難得走到奉天殿的殿門,直接指向殿外,指向那看不見的萬里江山!
“閉嘴!汝好好看看這天下,這天下是咱的天下!”
朱元璋那是真小農思想啊,真想把他那歪理說給所有人聽,也真的認為對?!
他還真就覺得沒問題!
“咱的天下,取之於民,用之於國,此乃天經地義!錯收、多收?那也是進了咱大明的府庫!用在咱大明的民生、軍事上!你讓咱退?憑什麼退?怎麼退?!退給誰?!啊!”
他又幾步走回來,面對面王彥,指著他的臉大聲質問!
“現在你就告訴咱!是退給那交稅時躲躲藏藏的刁商?還是退給那哭窮賣慘的田主?!這賬,你王彥有本事給咱一筆一筆算清楚的去退明白?有本事把退回去的錢再賺回來?還是你只是想到了就說出來了,一點不考慮朝廷的得失,你是想激起民變,讓那些刁民都來跟朝廷討債不成?!”
你看看朱元璋說的話,這咆哮聲詞兒不提,完全是上來就擺明不可能給百姓退款。
而且這老小子和胡惟庸不愧是一個朝代的君臣,兩個人慣用的套路就是直接扣帽子,這是上來就給王彥扣了‘動搖國本’、‘激起民變’的大帽子!
但這個刁民的詞彙,葉言很少聽到朱元璋說出口,但他今天卻說了。
這話難道不是背叛他當初的農民身份?
果然,權力會讓一個人完全變個樣子。
而且他的話也讓整個奉天殿陷入死寂之中,一些文官其實是一定會贊同王彥之話,那錢為什麼不退?那錢退了,百姓才能安穩活下去,而且對朝廷也不是沒有一點利益吧?
而在這種時候,葉言也知道王彥本身是接不住這大帽子的,是很難反駁朱元璋話語的。
因此,又該用新人設分身來表態了。
所以朱元璋看王彥不說話,內心剛剛感到喜悅之際,那個熟悉的聲音,那個不合時宜的官員聲音又響了起來。
“陛下…陛下說得對啊!”
郝建那略顯尖細惶恐又夾雜著恍然大悟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只見他猛地從班列裡竄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跪到王彥身邊,對著朱元璋砰砰磕頭。
轉頭就突然倒戈的質問王彥!
“王大人!您…您糊塗啊!”郝建是猛地抬起頭,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王彥,彷彿對方犯了天大的錯誤,“陛下的錢庫,那就是咱們大明的命根子啊!怎麼能…怎麼能說退就退呢?這…這不是挖朝廷的牆角嗎?!臣的意思也是理清多收的稅款,讓陛下知曉多收了多少,退不退重要嗎?”
“是充實國庫啊!現在陛下的思維也絕對沒問題啊!他是一眼就看出您的法子不行!這賬哪能算得清?還退?真退下去,那大明不得亂套了?刁民們還不翻了天?!”
朱元璋說刁民行,郝建一說,朱元璋馬上轉頭看向他,眼神無比惡劣。
但分身就彷彿看不到,反而又轉向朱元璋,臉上堆滿了諂媚和一種“我終於懂了”的急切表情。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王大人他…他肯定是憂國憂民昏了頭了!他不懂!陛下您才是真正的深謀遠慮!這錢,就該攥在朝廷手裡!用在國家大事上!用在像給大軍發餉、修中都城、賑濟災民這樣的大事上!這才是真正的為百姓好!為天下好!您這才是真正的‘取之於民,用之於國’,不,用之於民的最高境界啊!”
郝建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橫飛,把朱元璋方才暴怒中夾雜著用之於國的強盜邏輯,愣是解讀昇華成了“用之於民”的聖君仁政,還順帶把王彥踩成了不懂事的昏頭官。
可也就是這段話,朱元璋又不是傻子,這糊塗玩意贊成他沒毛病,但你這話能這麼說嗎?
這不把他的強盜邏輯再度升級,他想說的是錢都用在國事上了,郝建說的則是合著就不該退錢,這話不直接讓其他人都聽出了他朱元璋話語中的不對嗎?
刁民?我看你才是刁民的官員!
他明顯被郝建這番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解讀給噎住了,胸中怒火不僅沒消,反而更添了幾分荒誕的憋悶。
他瞪著郝建那張諂媚又愚蠢的臉,聽著那刺耳的奉承,只覺得一股邪火直衝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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