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卻嘆了一口氣:“仲達,我知你自小講的就是明哲保身之道,可是如今大爭之勢,曹真曹休一直想要重新奪回先帝以來世家壓制宗室的局面,你若不爭,你以為宗室得勢之後會放過我們麼?”
司馬懿沉默了片刻,卻從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長文此言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無論如何,陛下也不會坐視宗室勢力太大的,畢竟在陛下那裡,宗室的威脅卻要遠遠大於我等世家。”
陳群卻是冷笑一聲:“我又何嘗不知陛下的心思,只是從我助先帝以九品中正制收盡天下世族之心以來,世家大族的勢力大漲,而宗室下一代卻也沒有什麼出色的人物,陛下自然可以放心宗室,卻不能放心我世家,陛下不用你不就是一個明證?”
司馬懿卻是目光緊縮,再次沉默了片刻,才微笑道:“長文喝醉了,今日之事我已說完,我還要趕回襄陽,就不打擾長文兄了,告辭!”
說著,起身欲走。
陳群卻也只能起身想送,直送來到門外,陳群卻拉住司馬懿的手說道:“仲達,保重。”
司馬懿也拉住了陳群的手:“長文兄,你也保重!”
司馬懿出了陳群府邸,卻是徑直回到了長安的驛館之中,他的兩個兒子卻在驛館中等候司馬懿。
“父親,您回來了?”司馬師與司馬昭齊齊向司馬懿行禮。
司馬懿點了點頭,卻是神色凝重的對二子說道:“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我們就返回襄陽。”
司馬師卻是皺起眉頭問道:“父親,這就回去了?陛下就沒有這麼任務安排?”
司馬懿對他這個長子卻一直都是悉心教導,有什麼事也不瞞著他,聞言卻是輕聲一嘆。
“陛下是召我回來獻計的,我計已獻,如何用卻是陛下的事,荊州也是要地,自然不能離開我太久!”
這話司馬師卻是不信,聞言冷哼了一聲:“分明就是曹叡小兒不信任父親,又要父親獻計卻又不用父親去,哼,要我說,咱們就不應該來!”
司馬師說的義憤填膺,卻聽得司馬懿皺起了眉頭:“師兒,不可胡言,那是陛下!”
司馬師卻頗有些不將曹叡放在眼裡的意思,卻是憤怒的說道:“本來就是,父親連夜趕到長安,卻住一夜就要回去,如此作為,豈不讓大臣寒心?”
司馬懿卻是冷哼一聲:“回去不是陛下的意思,是我的意思。”
司馬師卻是一愣:“父親的意思?這卻又是為何?”
司馬懿卻是冷笑一聲,卻掃視了四周一圈,聲音卻壓低了一些:“這長安城確卻是兇險所在,我若久留於此,難免不受其害,還是襄陽更加安全一些。”
司馬師一愣:“父親的意思是?”
司馬懿卻是一擺手:“不可說,不可問。”
司馬師更加疑惑,可是看見司馬懿的臉色卻又不敢再問,卻是與司馬昭一起去收拾行李去了。
司馬懿此時卻回頭看了看矇矇亮的天,卻是輕聲一笑,面上卻滿是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