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中午,宴成這才撐了個懶腰。
沒有因王麻子的死產生絲毫負罪感,反而睡得安穩無比。
屋外的雨一直沒停,本來他還想在院子中用斧子再開墾兩片菜園,種點瓜果。
屋裡,宴成光著身子露著根根肋骨“吱哇”亂叫……
反正也沒人瞧見,放飛自我。
他一個鯉魚打挺……當然沒挺起來,只拱了拱腰,意思一下。
接著兩條麻稈細腿在空中踢騰,嘴裡叫囂著。
“吃我一擊老寒腿!”
歇了口氣,他又盤腿坐起,眯著老眼,對著土牆隔空打了幾掌。
但系統沒有反應。
一直折騰到肚子餓了,才慢吞吞下地,前往灶臺開始生火。
沒有仇家,沒有壓迫,安安穩穩的倒也自在。
……
但事與願違,隨著雨停,他這破土屋裡來了位不速之客。
徐管事站在門口,那煙桿在手中耍出了花樣,繞著掌心手背上下旋轉,神氣無比。
他眯著三角眼在屋裡一陣掃視,重重地在那米袋與鐵斧上頓了頓,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
“老宴頭,家主有請。”
宴成一見到那煙桿鎖骨就疼,就是他用玩意兒在老陳頭家戳的!
他自然不想去,當即往床邊一趴。
“啊!咳!咳……”
一陣撕心裂肺地咳嗽,無奈的對徐管事表示,現在他病得很重,說不定還傳染……
徐管事不耐煩地“嘖嘖”兩聲,明顯不信。煙桿在門框上敲得叮噹響,院子中進來位魁梧護院,鞋不沾泥,定是個好手……
“磨蹭什麼?家主可沒閒工夫等你!”
宴成低著頭,手指在草鞋帶子上繫了半天,才站起身,深一腳淺一腳往外挪。
來就來,怎麼還上人了?
徐管事盯著那條瘸腿,冷笑一聲,轉身就走,靴子踩在泥水裡,濺起的泥點子全甩在宴成褲腿上,趾高氣昂的很。
爺爺昨天剛洗的澡……
宴成抬頭看看那魁梧身軀,比他高了兩個頭,寬了兩倍餘,面上不由地露出羨慕之色。
那護院見他雙眼冒星,由得一陣惡寒,連忙加快腳步遠離。
可能他長這麼大沒見過這等陣仗……
不像宴成身經百戰,呸,是見多識廣!
宴成心裡盤算著小九九,跟在二人身後。
這楊家老叼也不是什麼好鳥,大差不差是去追問他田面權的事,說不定在給他安排些重活累活……
楊家房屋大得很,足有三進,什麼正房、廂房、祠堂、書房……,氣派無比。
宴成的破土屋可能就值個大門錢。
兜兜轉轉來到來到書房前,宴成站在門口,不給進。
管家將門開啟,這才瞧見主家楊老爺正捏著鬍鬚,對著卷竹簡搖頭晃腦,彰顯他高人一等的地位。
見門外臺階下宴成站著如嘍囉,這才滿意開口。
“老宴啊,你沒忘記老爺我對你的恩情吧。”
……
果然有談吐。
這才一句話,就能挑起宴成兩次肝火。
宴成點頭如搗蒜,面露感恩,抿了抿沒牙的嘴……
“沒齒難忘!”
春妮兒都死幾十年了,每次見到他第一句都是‘老爺恩情’。
啊對,他一人當牛做馬還不夠,還得讓他傳宗接代,世代當牛馬……
在這些老叼眼中,依附民、佃農有了後代,男的被主家頂上去服勞役,女的姿色好的自己享用,一般的也能賣個好價錢,差的也能生產下一代牛馬!
宴成早晚劈了他,還恩情?恩你媽個頭!
跟他談老爺?爺爺才是真老爺!
楊老叼見他如此順眼,這才點了點頭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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