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天教山門前,烏雲散盡。
江龍吟收回目光,他看向面前的弟子們,眼中帶著一絲疑慮。
他打量了一下體型龐大的巨猿,這護山神獸雖然忠誠,但其過大的體態,在潛入殷商王都執行任務時,無疑是個巨大的累贅。
“巨猿。”江龍吟開口道,聲音帶著一絲無奈,“此番入世,深入凡塵,你體態過大,目標顯眼,不宜隨行。
你便留守山門,看護教內,替為師震懾宵小。截天教的安危,就交付予你。”
巨猿聞言,那雙銅鈴般的巨眼頓時黯淡下來,碩大的腦袋耷拉著,發出一聲悶悶的低吼,顯然一臉鬱悶,有些受傷。
它渴望隨師尊一同征戰,證明自己的價值,而此刻卻只能留守後方?
“莫要氣餒。”
江龍吟知道這巨猿心思單純,溫言安撫道,“守護山門同樣是重任,甚至更為關鍵。
為師相信你,你身負截天教門戶安危,地位不凡。
待他日我截天教聲名遠揚,你將是這方圓百里,無人敢犯的護山神獸!這份功績,不亞於衝鋒陷陣!”
巨猿這才重新振作了些許,雖然仍有些不甘,但最終還是恭敬地伏下身軀,表示遵從。
它明白師尊的考量,也感受到了師尊對它的信任。
除了巨猿,還有幾位靈珠子先前的扈從,也因靈珠子的緣故,紛紛拜入了截天教門下。他們多是些修為尚淺的仙人或精怪。
平日裡負責打理教內靈田,維護秩序,此刻也自覺地留守教中。
江龍吟簡單交代了幾句,囑咐他們提高警惕,輪流值守,預防外敵。
畢竟,太乙真人吃了這麼大的虧,絕不會善罷甘休,很可能會派人前來探查。
一切安排妥當後,江龍吟看向申公豹。
“此番深入殷商,需隱匿行跡,速度要快。朝歌城內凡人眾多,切莫驚擾生靈。”
申公豹立刻心領神會,他周身紫光一閃,骨骼“噼啪”作響,赫然化作一頭身姿矯健、體態修長的紫色斑紋豹子。
那豹子皮毛油亮,在陽光下泛著幽光,四蹄生風,眼中閃爍著精光,顯得格外神駿。
它衝江龍吟低吼一聲,示意他上來。
江龍吟縱身躍上豹背,申公豹四肢一蹬,如同離弦之箭,化作一道紫雷般的光影,瞬間穿梭在雲層之中。
其遁速奇快,遠超尋常仙家遁法,幾乎眨眼間便消失在天際。
這是申公豹與生俱來的特殊能力。
其餘弟子,楊戩、楊嬋和靈珠子,則由靈珠子施展特殊法術,呼喚來一團炙熱的火雲。
那火雲色彩絢麗,流光溢彩,散發著淡淡的威壓,託著眾人尾隨其後,雖然速度稍慢,卻也緊緊跟隨著前方如同閃電般的申公豹。
靈珠子得了《焚決》真傳,對火焰的掌控已非同日而語,這火雲遁法亦是爐火純青。
在疾馳的途中,江龍吟盤坐在豹背上,心神放空,開始構思著洪荒那浩瀚而複雜的歷史脈絡,以及凡間氣運的流轉規律。
他記得,殷商朝代原本的雛形,可不是後世所知的帝辛為君,更不是簡單的凡俗王朝。
其最初的根基,是一個古老而強盛的部族——有琴姓氏。
這個部族曾一度統領凡間九州,人文昌盛,國力鼎盛,氣運綿長。
然而,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天災人禍——具體是何等災難,洪荒歷史記載模糊不清,只知道是天地驟變,山河破碎。
有琴國便在頃刻間徹底覆滅,成為歷史的塵埃。
然而,天道迴圈,氣運不絕。
在有琴國覆滅的亂世之中,天地氣運並未完全消散。機緣巧合下,有琴國的皇子誕生了。
這位皇子氣運超然,有著天地共主宰的命格,註定要為人族帶來新的紀元。
他憑藉非凡的智慧與氣運,最終用家族世代流傳的不死鳥圖騰,再次凝聚凡間氣運,開闢了綿延八百年的殷商國。
江龍吟在心中簡單梳理著這段歷史來龍去脈。殷商之所以氣運鼎盛,便是因為其背後蘊含著部分有琴氏族的底蘊,以及那位皇子承接的洪荒天地人族氣運。
但凡事有利有弊,氣運強盛,也意味著更容易成為各方勢力爭奪的目標。
這世間,從來沒有憑空得來的氣運,也沒有永遠不衰落的國運。
他思索之際,申公豹馱著他,已經悄然穿過了重重雲海,來到了凡間。
下方,一座巍峨的王城在晨曦中展露輪廓,正是殷商國的都城——朝歌。
城池古樸而雄偉,黑色的玄鳥圖騰在城牆上若隱若現,散發著一股莊嚴的氣息。
濃郁的人族氣運,如同滾滾狼煙般直衝天際,哪怕隔著遙遠的距離,江龍吟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其磅礴浩瀚,如同一條金色巨龍盤踞在凡間。
“就是這裡了。”江龍吟心中低語。
與此同時,洪荒宇宙,各方勢力,暗流湧動。
太乙真人敗退的訊息,如同颶風一般,迅速席捲了整個闡教,並傳遍了洪荒各方大勢力,引得無數仙人側目。
九仙山金光洞。太乙真人臉色鐵青,面色蒼白,盤坐在蒲團上,周身法力紊亂,顯然傷勢不輕。
他雖然對外含糊其辭,不願明言自己是被一個沒有名頭的人重創,只說是遭遇了神秘強者,但九龍神火罩被奪的事實,卻是鐵證如山,讓他顏面掃地。
玉虛宮內,闡教十二金仙齊聚。廣成子眉頭緊鎖,沉聲問道:“太乙師弟,你當真不知那假借截教名義的小子來歷?
竟能讓你吃這般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