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裡,阿原跑遍了全村,挨個與鄉親們分享他神功初成的喜悅,結果除了小小、沒一個人肯信。
鄉親們早已見怪不怪,只是苦笑著搖搖頭,各忙各的。
阿原分明可以感覺到腹中丹田那一小團真氣的存在,卻苦於無法證明給別人看。若是往日,他定會氣得火冒三丈,可這一次他卻越發得意,將所有嘲笑與不睬統統付之一笑,頗有些曲高和寡,雲淡風輕的味道。
至於老仙人和夢境之事,阿原自然守口如瓶。那是隻屬於他自己的天地,怎麼能輕易告訴別人?大大咧咧的阿原藏下了這麼一個天大的秘密之後,彷彿一下子就成熟了許多,連舉止氣度都沉穩了起來。
心境更上了一層樓,阿原自然也沒忘了修煉。可不知何故,夢境中已經熟練得行雲流水一般的採氣定氣,到了現實中還是不得要領。雙腿依舊痠痛,一呼一吸也還是毫無感覺。就好像夢裡明明已經御劍飛翔了,醒來還是不得不靠兩腿走路。
折騰到天黑,阿原再次端坐在鏡湖之岸、小木屋前,懷著幾分忐忑收束心情,一邊練功、一邊嘗試著再次進入“夢境”。
長夜悠悠,當阿原再次睜開眼時,眼前正是讓他魂牽夢縈的竹屋小院。
這一次是晚上,朗月當空,柴門外溪水潺潺,微風吹拂著竹枝竹葉,沙沙作響,間或傳來聲聲蟲鳴。
這一次,阿原沒有像上次那般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反而長嘆了一聲,如釋重負。他漫步在竹林間的小徑上,望著幽幽月色,聽著陣陣蟲鳴,心中滿溢著幸福和充實。
夢境果然是真的,僅此足矣。
有這麼一處天地在,他就彷彿遊戲人間的隱士散仙,哪還管旁人信與不信,理或不理?
不信也好,不睬也罷,我自有天地,樂得逍遙。
阿原深吸了一口氣,端坐於青石之上,默默運起採氣定氣的法門。
回到夢境中,果然一切又走上正軌。丹田中的真氣也變得格外活躍,足有一顆米粒大小,比現實中不知強大了多少。
採氣定氣也流暢了十倍百倍,現實中像是推著千斤巨石,真氣動上一分一毫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氣,夢境之中卻好似順水推舟,輕飄飄地不費半點功夫。
在夢境中練功非但沒了痛苦,反倒是一件輕鬆愜意之事。靈氣入體的感覺,彷彿四肢百骸沐浴在一片溫潤而又清涼的春風中,將所有苦痛煩惱全洗刷乾淨,渾身上下異常舒服。而丹田真氣一點點壯大,更是向夢想一步步走近。
世上還有比這更暢快的事麼?這樣練功真的會上癮的!
…………
如此幾天下來,阿原漸漸摸清了夢境的一些門道。
老仙人說得不錯,夢境說到底還是夢,與現實是完全隔絕的兩個世界。
阿原嘗試過帶幾個果子進夢境,或是摘幾片竹葉回來,結果都是徒勞。就算在夢境中脫了衣服扔在地上,醒來還是好好的穿在身上——儲物指環之類的美夢是不用想了。
唯一能影響現實的,就是夢境中修煉的真氣。
阿原在夢境中採氣定氣進展飛快,可每次醒來,就像是竹籃子打水,只剩下星星點點。彷彿現實與夢境之間隔著一層大篩子,將他夢境中修煉的大部分真氣都濾掉了。
好在感悟和經驗不會忘記,阿原漸漸也能在現實中採定真氣,只是那進展實在太過緩慢,腰痠背痛一天下來,還不如“竹籃子打水”剩下的。
可惜如何出入夢境,完全不受阿原控制,也無法預料。有時候不知不覺一個恍惚就斗轉星移,有時候睡上一天也只是無夢好眠。
但只要進入夢境,醒來就會神清氣爽,倦意一掃而空。
阿原索性徹底逃了課,白天修煉悟道,晚上遁入夢境打坐練功,一天到晚精神抖擻,全然不覺困頓。真可謂心無旁騖,一心求道。
…………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到了入夏時分,阿原丹田內的真氣已增長到桃核大小的一團,只是進展越來越緩慢,漸漸趨於平穩。
阿原飽讀詩書,知道修行乃是逆天行事,本就是先易後難,越到高的層次,進境越是緩慢,倒也沒有太心急。
可隨著每日練功不輟,諸多疑問也逐漸浮現出來。
比如“先天乾坤霹靂無敵功”中說要先修煉採氣之法直到丹田中有感應,才可執行定氣之法。可阿原在夢境中第一次感應到天地靈氣入體,一時興起,直接運用定氣法門將之納入了丹田——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謬誤,實不可知。
好在真氣一天天壯大,想來無妨。可是,苦苦修煉出的這一團真氣到底有什麼用?
這些日子阿原感覺到一些變化,比如耳聰目明,精神百倍,似乎永遠也不知疲倦。可他也說不清楚這是因為真氣滋長,還是夢境洞天的功勞,抑或根本是精神作用。
而阿原最想要的,比如身輕如燕,力大無窮,卻一點影子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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