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仁!他——挾持了縣衙的官差老爺!”
“怎、怎麼可能?阿仁他——他不是一向老實的嗎?我還想給他介紹遠房侄女,過安生日子的,怎麼會失心瘋做出這種事?這、這——可是要誅九族,掉腦袋的啊!”
夕陽僅剩餘暉,少野澤湖面,依然還閃耀著金芒。
葦名村小碼頭,餘暉僅照了甄皓仁所在的鄰水半邊,另外半邊碼頭被陰影籠罩,可見神情緊張的鄉賢白役民壯…………再外圍的昏暗暮色裡,則是聞訊趕來的其他村民,人頭攢動,嘈雜鬧哄哄的,指著甄皓仁,發出不可置信的驚叫聲。
“……一切都可以當作沒發生過。”陳主首苦口婆心,聲淚俱下,快要跪著了,“阿仁,收手吧!”
甄皓仁只覺好不可笑,都這地步了,讓他收手、然後引頸受戮?開弓沒有回頭箭,破境難重圓,腦子壞了才會收手……他嘆了口氣:“我也不想這樣的,陳叔,先把收稅的銀錢給我。”
“稅錢?”
“沒錯。”
“阿仁,你又拿不走,要那作甚?”
“少廢話,給不給?”
“給!給!”陳主首一見甄皓仁冷下臉,急忙道。
人群裡吵哄哄一聲,好似在爭吵要不要交出稅錢,畢竟稅錢要沒了,這起惡劣事件的性質,又得再上一層……但最終還是料定甄皓仁,沒法把錢拿走,將裝錢的麻袋,遠遠扔了過來。
麻袋裡大半銀鈔,其餘則是碎銀和銅錢,全是幣值小的,但收了兩個村子的秋稅,裝了將近半袋,看著還是好不壯觀。
甄皓仁很是惋惜,這麼多錢,他這輩子也是頭一次見,可惜,如陳主首等人所說,他確實拿不走,雖然拿走也不全是好事,比如少野澤上的漁民水匪,知道他有這麼一批贓款後,肯定可著勁想要逮他。
但。
還是很可惜。
挑了十張一兩的銀鈔,捲起來收著。
甄皓仁便將那些碎銀銅錢,一把一把往人堆裡扔著灑去。
“錢!阿仁灑的銀錢!”包圍圈外邊的村民,甚至一些民壯,驚呼一聲,亂糟糟地爭搶了起來。
三鄉賢和白役們見狀,氣道:“白花花的銀子,都散給了窮人,造孽啊!……阿仁,你在幹什麼呀?”
甄皓仁沒說話,但這麼做自然有所考量……這些銀錢沒法帶走,往後又要東躲西藏,不如散給這些鄉鄰,指望著後邊可能會從這些鄉鄰那裡,得到一些訊息什麼的。
一直將麻袋裡的碎銀銅錢散了大半。
甄皓仁才掂量著最後幾塊,約四兩的碎銀,朝著錢老爺笑道:“錢叔,方才不是借了你二兩銀子繳稅嗎?約定半年內還四兩,一年的話還六兩,現在小侄,就將四兩銀還了。”
說著,便將手中碎銀,扔向遠處人群中的錢老爺。
錢老爺一哆嗦,接也不敢接,彷彿扔過來的不是人見人愛的銀錢,而是兇器,急忙躲開到一邊道:“阿仁、阿仁,那利錢是錢叔定得疏忽了,用不著那麼多,哎呀,你往日幫了叔那麼多,不用還也行,儘管拿去用,拿去喝茶。”
“沒疏忽,錢叔不是用銀緊張嘛?利錢定得高些,也有理,而且明標價碼,將規矩擺到明面上,這點最讓小侄敬佩,所以便是十兩銀子的利錢,小侄也認哩。”
“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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