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皓仁在魚欄裡,並沒有待多久,他賣魚主要是不想空手而來、讓人當肥羊注意上,重點又不是賣魚……他草草將魚賣了,交了攤位費,便出到了水頭市的街道上。
“來兩個炊餅。”
“好咧。”
日頭剛升沒多久,辰時正刻也就是前世早八點左右,甄皓仁在街邊從攤販那裡買了兩個炊餅,也就是粗糧饅頭,大快朵頤著填飽肚子後,便走進了街邊的一處酒肆。
這酒肆門面是櫃檯,櫃檯後邊是廚房,外邊則是搭了簡陋的棚子,擺著十幾張破舊的四方桌。
這會兒小民一天兩頓飯,四方桌大半都坐了人,衣服上滿是補丁、散發著魚腥味,大多都是夜裡捕魚的漁民,吃早飯的同時,喝些酒驅寒祛溼。
棚子底下很是嘈雜,酒客們不時聊到下流的葷段子,或是什麼趣事,都會鬨然大笑。
甄皓仁穿過棚子,來到櫃檯。
櫃檯後邊釘著一塊牌子,上面寫了選單價目,不過埠頭的客戶群體,鮮有識字的,也就是個擺設。
店小二伶俐道:“客官,要點什麼?咱這裡酒有三種,燒刀子、老白乾、老黃酒,下酒菜有……”
“兩碗燒刀子,一碟茴香豆,一碟豆乾。”
“好咧,六文錢。”
甄皓仁在櫃檯上排出六枚銅錢,便在棚子下挑了張空桌子坐下。
沒一會兒,店小二也麻利上了酒菜。
這兒的燒刀子,沒前世的白酒度數高,但下肚後,也仍是火辣辣熱乎乎的,好不得勁。
他一邊吃著茴香豆就酒,一邊豎起耳朵,聽周遭酒客漁民的閒談。
這兒不像前世,資訊極其閉塞,酒肆裡酒客的交談,就是他為數不多的瞭解外界資訊的渠道了……要是通緝令正式下發了,自己要怎麼獲取外界資訊呢?
甄皓仁一邊聽著,一邊又有點後悔了,衝動一時爽,事後卻是舉步維艱——
“話說有陣子沒見著王癩子了,那老貨不會是上會兒捕到金線鱅後,就跑哪吃香喝辣的去了吧?”
“誰知道,寶魚金線鱅啊,二兩銀子的寶魚,他奶奶的,王癩子那貨運氣咋那麼好?捕到了一條虎頭斑後,又捕到了條金線鱅,他孃的祖墳燒高香了是吧?”
“話說咱埠頭,除了那王八蛋,半月多沒人捕到寶魚了吧?”
“那麼容易捕到,還能叫寶魚嗎?”
寶魚……
甄皓仁聽的也是心頭火熱,一條寶魚即便被魚欄抽成過後,都能賣個幾兩銀子,可惜,寶魚那玩意又稀罕又遊得快,一般人想要捕到,只能靠平時多上香,然後祈禱一網下去,能網到寶魚,其他方式,就別想了。
他即便是能變成鱷雀鱔,遇見寶魚了,也沒多大可能捕到。
…
…
“娘希匹的,寶魚沒遇到,倒是遇著精怪了,前些天,老子就遇到了一條差不多能有船大的肥鯰魚,絕對是成精了的……把老子的網,直接就拖到水裡去了,要不是那之前不久,才剛修過船,我那船還算堅固,那條鯰魚精也沒把我放眼裡,怕不是要船毀人亡。”
“嚯,你也遇到了?”
“什麼叫也?”
“就那老瘸,他前陣子行船,也遇到了精怪,一條大好幾百斤的狼魚,若不是他當時離岸邊近,怕也不是人沒了,他那船啊,現在還在愁從哪借錢大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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