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少女忽從旁竄出。
這少女一身補丁粗衣，面板被曬得略顯粗糲黝黑，五官卻很是靈動秀麗，一頭烏黑油亮的頭髮綁了一個蠍子辮。
“四哥。”
章五娘看了眼那烏篷船，一臉好奇，追在章修文身邊同行。
“瞧你方才著急忙慌的樣子，去見的誰啊？好像不是咱的人吧？你怎就直接把人，領到咱營地這邊了？爹知道了，你就等著被削吧！”
章修文沒心思說。
奈何這妹子，一直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煩個不停。
他只能在路上，簡單提了提。
“甄皓仁？孫家重金通緝的那人？不是說就水性好些麼？值得你那樣看重？”
章五娘眼見到了自家前，忙躲到一旁，只是哼哼冷嘲道：
“好嘛，邵三叔，又是你啊……”
…
…
不多久，章修文與他父親章麻子，面色嚴肅出門，走到邵智衝所在東邊小碼頭。
“老三！”
邵智衝聽到叫喊，從屋裡迎了出來，忙道：“大哥，怎麼了？”
章麻子罵罵咧咧道：“老三，我讓你們不要去摻和孫家的事，管他孃的通緝誰，你們不聽也就算了，做事還不利索！他孃的，你抓了一個叫李二柱的漁民是吧？問出了那甄皓仁的地點，派老刀去蹲人家？還蹲他娘個屁，人影都沒見著，現在倒好，卻被人家直接找上門了！”
邵德衝錯愕道：“不是，那甄皓仁怎麼找上門了？”
章麻子目光微不可察一斂，怒聲罵道：“我他娘怎麼知道？人孫家費那麼大力氣，都沒捉到他，以為人家沒些本事嗎？那李二柱呢？人是死是活？”
“活著呢，活著，問他事都老老實實交待，沒動他。”
章麻子仍罵道：“趕緊把人帶出來，東西也都完整還給人家，讓修文給人領回去。”
“是。”
邵德衝被劈頭蓋臉罵一通，老老實實地就吩咐放人，也忙道歉解釋。
“大哥，我碰巧遇到那李二柱去黑市，唬一唬他，他就全交待了，不想真和甄皓仁有關係。想著抓到人，與孫家通上關係，雲灣處境也能好些——但你前腳剛說別摻和，就沒跟你說，想著事後再請罪。”
章麻子擺擺手，仍有怒意道：“行了，現在說這些作甚，所幸也沒出大事。三十兩銀子，趕緊拿出來，這事你惹的，人家找到我頭上，我還要去給人賠罪道歉。”
邵德衝臉上閃過肉痛，“大哥，賠禮用得著那麼多銀子嗎？那甄皓仁沒帶多少人來吧？要不，我們直接將他做了？”
章麻子罵道：“人家若是個蠢人，能躲過孫家的追捕？沒把握，會找上門來？”
“是是。”
“人家就在前邊水上，不會到岸上來，你就不用過去了，人精著呢，你過去一準被看出來。”
“是。”
不一會兒，李二柱即被人帶出來，跟著章修文父子離開。
邵德衝站在原地，望著人影遠去。
忽地。
蠍子辮少女章五娘，從旁跳了出來，嘻嘻笑道：“邵三叔，昨天的事對不起啊，你侄女性子就這般，嘴上不把門，經常得罪人。”
邵德衝擺手笑道：“沒事，五孃的嘴，大夥兒都知道，沒人會較真。”
“邵三叔真是大人有大量！”
章五娘豎起大拇指，轉身就走，只是慢悠悠扔下幾句話…
“不過三叔啊，你侄女很納悶，六合寨來結盟提的要求，三叔都沒反對。”
“我爹說不要摻和孫家的事，大夥兒都贊成遵守，只是三叔不同。”
“且聽說六合寨也在抓那甄皓仁。”
“你侄女很是有點拎不清，三叔應是和雲灣穿同一條褲子才對吧？”
邵德衝三角眼跳了跳，袖子底下的拳頭，捏得嘎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