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拳的馮堅，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招式都錯亂了一些。
“是有這麼回事沒錯。”甄皓仁點點頭，“突破到煉勁後，需要用到優階寶藥，而靈庭禁止這種品階的寶藥在市面上流通，正常只能去崇文館登記定額購買，前提是要有官身。為此，我本來打算謀個閒職官身，不想中途出了點意外，也就有了下午馮堅看到的那一幕。”
“意外？”
許宜云莫名只聽到了這個字眼，語氣中帶著一絲探尋。
“呃……”
甄皓仁沒想到她會追問，只能稍稍長話短說，解釋一下那一夜的經過。
許宜云聽明白了，笑道：“原來是師弟的身手，被人覬覦上了。”說著，又有些擔心：“師弟剛才不是說，淮陽兇犯增多引發亂象，既然如此，那刑獄司不是頗為兇險？師弟還沒拒絕，是打算要去？”
甄皓仁嘆了口氣：“沒有，只是不去要如何打算，我還沒想明白，才沒有做決定。”
“嗯，不過既然兇險，師弟還是不去為好，以師弟的天資，也不差這一點時間，晚一些再謀也無妨。”許宜云有些憂心道。
“嗯，我明白的，嫂嫂。”
甄皓仁笑笑，沒說太多。
這其中涉及太多，除了自己以外，全都不足為外人道也。
不過提到那個佩諾朮赤……
甄皓仁眼眸悄然間冷了下來。
壞了他那麼些費盡苦心的謀算，稍稍示好，就想一解了之？
當他是條狗在訓呢？
先打一棒子，再來顆棗子？
————
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淮陽城裡大街小巷已經響起了早點攤販賣力的吆喝聲。
甄皓仁買了一份燒麥，邊走邊吃，出了北城門，隨後找了個無人角落，利用‘天珠’，縮小體型、改易容貌，換上準備好的衣服，立即變成一個矮腳虎、小鋼炮般的漢子。
接著再去車馬行，買了頭毛驢。
然後騎著毛驢，就在淮陽城外，大咧咧晃悠起來——城外除了個別地區，皆不會像在城裡那麼嚴，更不常遇到官兵查你身份。
一直到傍晚，城南郊一處民宅附近。
毛驢頓步，甄皓仁鼻子輕嗅——
“混雜著血味、淡淡腥臊腐酸的人汗味兒，是那個鬼蝠薛令無疑了。”甄皓仁盯著遠處那屋宅，眸光微眯，“他身邊還有幾人，不過氣味濃烈程度不如他，也不像盧雲水那般真氣境的人味兒那麼淡，應該無礙了。”
他在那夜的照面交手中，標記下鬼蝠薛令的氣味後，自是比官兵那種無頭蒼蠅般、又有線人透露情報的方式效率更高，逛了大半天，便找到了被通緝的血榜化勁鬼蝠薛令。
不多久，天黑入夜。
那處屋宅處，房門開啟，一道黑衣人影邁步走出，卻猛地一扭頭，目光直勾勾望向左手邊三十步外——一道魁梧壯碩，身板頂得上兩人、比常人高處半個身子的極為高大壯漢，正用黑布包住頭臉，平靜望向他。
氣場不俗，殺氣不俗，勁力不俗。
薛令神色凝重，餘光左右掃了幾眼，又仔細感知，見附近沒埋伏有其他人，才聲音沙啞著低聲道：
“誰！？”
話音一落。
那高大壯漢，收到訊號般，才緩緩邁開腳步，同時解開包住頭臉的黑布。
卻是青面獠牙，長相可怖。
薛令凝重掃視著，忽目光微凝，緩緩道：“一人橫殺鎮獄軍卒十數，斬殺太平院四品捉刀人曾宏，刺桐青面鬼，馬嘉馬奉孝！”
甄皓仁走到鬼蝠薛令十步外停下，淡淡道：“正是某。”
太平院四品捉刀人，也是化勁精英，平日也有追殺紅榜兇犯，與紅榜化勁同一層次。
青面鬼既然能殺曾宏，也能殺薛令。
薛令緊盯著對方，一點不敢大意：“我不記得有得罪過閣下之處，也未去過刺桐。”
甄皓仁猙獰笑笑：“薛兄放心，某不是專程為你而來，只是碰巧遇到，便與薛兄打聲招呼，同時，問個事而已。”
‘碰巧？’
薛令半點不信，哪有這麼巧合的事，不過感受到對方確實沒有殺意，他也稍稍鬆了口氣：
“不知馬兄要問何事？”
“淮陽最近挺熱鬧，聽說是血手人屠引起的，某卻不知，為何如薛兄這樣紅榜的各位，也趕著奔淮陽來湊熱鬧。”
“馬兄就為這個而來？”
“沒錯。”
薛令有些意外對方為何連這個都不知，低笑道：“自然是血手人屠在暗中傳出訊息，凡在淮陽，殺大人物、殺利害權貴者，功法也好、優階寶藥也好，皆可憑此從他那換取。如此自是上趕著來湊熱鬧，渾水摸魚也罷，有仇報仇也好。”
“哦，竟是這般。”甄皓仁沒想到竟然是血手人屠將人喚來的，他有預感，血手人屠這般行事的背後，說不定與大澤上的那樁機緣有關，但此時離他太遠，相不相干，也與他沒關係，還是先顧好眼前的事吧。
他笑道：“既然如此，某倒是有個想殺的人，不知那人是否能從血手人屠那換東西。”
薛令低笑：“馬兄可說來聽聽，我知道其中條件，可替你判斷。”
甄皓仁冷聲：“如此甚好，那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