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
林小雨不知何時又貼上來，她身上淡淡洗髮水香味混合著恐懼的汗味，形成一種奇怪的氣息。
她的大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
“男神...我的大英雄...“她的聲音甜得發膩，手指不安分地絞著衣角，“我們去倉庫找材料做個擋雨裝置吧？馬上出去救人！”
她說這話時胸脯劇烈起伏，超市制服第一顆紐扣不知何時已經崩開，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膚。
陳默差點笑出聲，這姑娘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
他感覺到女人溫熱的體溫透過襯衫傳來，手臂上一陣發麻。
陳默不動聲色地，抽回被抱住的手臂。
“沒用的這雨會越來越酸。”他指了指窗外。
那裡的雨幕已經變成了詭異的黃綠色，落在地面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可是...“林小雨不死心，又湊近一步，洗髮水的香味更濃了，“你這麼厲害，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她的眼睛裡盛滿了崇拜。
陳默看著她充滿期待的眼神，突然想起福利院那個總給他塞糖果的護工阿姨。
那人表面溫柔，背地裡卻剋扣他們的伙食費。
那些糖果都是用本該屬於他們的餐費買的，人心永遠都這麼虛偽。
他懶得再廢話，掏出手機劃開TT直播。
這是他和林香三人的專屬直播間，外人都進不來。
螢幕剛亮起來，三條訊息就蹦了出來：
「默默你在哪？外面下酸雨了！」
「快回實驗室！這裡比較安全！」
「要再不回訊息，我們出去找你！」
每條訊息後面都跟著一連串的愛心和擔憂的表情，陳默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才是他該關心的“眾生“——三個屬於他的女神。
此時，他瞥了眼還在喋喋不休的林小雨。
她的嘴唇一張一合，但他已經聽不進去了。
“傳送。“他對著手機低聲說了句，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什麼？“林小雨沒聽清正要湊近，卻見陳默的身體突然變得透明。
他像是被擦除的鉛筆畫，從邊緣開始一點點消失。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後伸手去抓，卻只抓到一把空氣。
她指甲劃過虛空，發出“嗤“的一聲輕響。
超市裡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詭異的一幕。
一個抱著孩子的母親尖叫著後退，差點撞翻貨架。
兩個中學生模樣的女孩，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還有個老婦人，跪在地上開始祈禱。
“鬼啊，那人憑空消失！”
“天啦，世界末日真來！”
“窩嘲，是超能力者吧！”
陳默的身影徹底消失前，他最後看了眼混亂的超市。
還有，那些仍在直播人間慘狀的手機螢幕。
他的目光掃過林小雨震驚的臉，掃過滿地狼藉的商品。
甚至，掃過窗外天空黃綠色死亡雨點。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彷彿在說：看吧，這就是你們崇拜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