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四周,散落著許多碎石,遠處全是黑壓壓的樹木虛影。
他鼻間又傳來一股焦味,將目光看向那小女孩炙烤的肉上,卻見已成黑黢黢一團。
墨文淵站起身,行禮道:“文淵在此謝過前輩救命之恩。”
火堆旁正發呆的小女孩被突來的聲音嚇得一激靈。
她手忙腳亂地把烤得焦黑的肉塊從樹枝上拔下來,油乎乎的小手差點把肉甩進火堆裡。
她歪著小腦袋,油乎乎的小手舉著焦黑的肉塊晃了晃,眼睛亮晶晶地瞅著墨文淵:“你也想吃嗎?”
墨文淵目光凝在那女孩臉上,白白圓圓,鼻尖微微翹起,像嗅到魚腥的幼貓正不停翕動。
他輕聲道:“前輩自行食用即可,我自有飽腹之法。還未請教前輩名諱?”
小女孩沒搭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兩隻小手捧著烤得焦黑冒油的肉塊就啃了起來,油花蹭得滿嘴都是,活像只偷到魚的小野貓。
明明烤得焦黑髮苦,她卻啃得津津有味,小口小口嚼得認真。
不一會兒吃完,倒把臉蛋蹭成了小花貓。
她滿足地舔了舔油乎乎的手指,往草地上一滾,裹著白斗篷蜷成小小一團,迷迷糊糊嘟囔道:
“都叫我小白...呼...睡覺啦...”
火焰隨風輕擺,將身披白色斗篷的小女孩映成暖橙色。
墨文淵心中疑慮未消,但見小白已然酣睡,便暫且按下思緒,轉而凝神環顧四周,試圖辨明身處何地。
總覺此處光景有些熟悉,見不遠處有一塊巨石,使用御風術向上躍去。
剛至石上,身形未穩,頭忽遭重錘,猝然往下栽倒而去。
墨文淵雙手用力按住腦袋,在快至地面時,識海的疼痛倏然消散,身形凌空扭轉,雙足穩穩落地。
站定的他一陣後怕,猝不及防差點摔個倒栽蔥。
雖疼痛消退,但額間冷汗依舊不停滲出。
墨文淵指尖抵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這才得知神魂之傷還未好,可為何?時疼......時不疼?
手扶額頭,凝眸看向火堆旁蜷縮著的小白,莫非是這位前輩短時間幫他壓制?
腦海中又閃過一段回憶,“墨師弟,你這玄瞳術未精深,切勿隨意查探他人。”
墨文淵倏然閉目。
緩緩吐息,不知前輩秉性,她又對自己有救命之恩,還是不要輕易冒犯。
不過,此處山林,如有妖獸?
念及此處,便繼續圍繞火堆查探起來,待看清四周嶙峋山勢與記憶中越城嶺分毫不差時,心頭猛地一沉。
此山間有眾多妖獸出沒,前輩休息,他得做好守護之責。
在四處走動時,墨文淵又覺蹊蹺,只要離小白遠些,識海便如針扎般劇痛;可一靠近火堆,痛楚便如潮水退去。
他暗自思忖:莫非是前輩暗中施了術法?當下不敢妄動,只得退回火堆旁靜坐調息。
次日午時,小白還在睡覺,墨文淵也不敢妄動,繼續打坐調息。
整整兩日過去,墨文淵支著下巴望向熟睡的小白——
呼吸聲綿長又均勻,白色斗篷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彷彿能這樣睡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