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道子?”馬承澤右手使勁撓著後腦勺,眉頭擰成了疙瘩。
葉翰一把將他擠開,拱手行禮道:
“在下葉翰,因貪口腹之慾,落得這身肥膘。早前聽墨哥兒提起,誅殺赤槐一事,還多虧祁宗主先前重創那妖道。”
“啊!對對對!”馬承澤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我說怎麼聽著耳熟,原來是那爛臉妖道臨死前嚎過您的名號!”
王瓊華與二人見禮後,又用玉笛輕點墨文淵手肘,壓低聲音道:“怎不見小白姑娘?”
墨文淵微微一笑:“她向來貪玩,也不知現在何處尋樂,我用傳信符喚她。”
說罷,一道符咒自儲物袋中飄出,眨眼間便化作流光沒入雲間。
看見墨文淵使用符咒,祁炎坤不免好奇,外傳劍宗為修煉那劍心通明的至境,對他物所修甚少。
他便問道:“墨道友可還修符道?”
只見墨文淵手掌一翻,將那本基礎符籙書冊取出,說道:
“多次下山歷練,覺得這符籙之術頗為便捷,且又多一身外手段。只尋得此書,倒算不上修行符法。”
祁炎坤瞥過那坊市常見的藍皮冊子,心下了然。這等入門典籍在坊市中多有售賣,參閱之後如有天賦也只能繪製那一階、二階符咒。
這低階符咒缺少靈性,效果甚弱不說,要想賺取靈石,光是符紙損耗就抵不上收益。
他捻鬚而笑:“不知可否一觀墨道友所制的符咒?”
墨文淵聞言眼底閃過一絲亮色,當即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符咒,雙手奉上:
“此乃在下仿製的輕身符,粗淺之作,還望祁道友不吝指點。”
祁炎坤接過符紙,眼神凝在符咒之上——
繪製一氣呵成,丹沙符線竟光滑無溢,此符咒效果堪稱極品。此子不僅有極強的繪符功底,對靈力的掌控力,縱是浸淫符道數十載的修士也未必能達到。
他摩挲著符紙邊緣,忽然長嘆一聲:“墨道友這‘仿製’之說未免太過自謙。此符靈力圓融,已得符道三昧。”
話鋒一轉,眉頭卻皺了起來,“只是劍符殊途,我有意傳授符法,恐又誤你劍心通明。”
墨文淵凝眉思索,何為劍心通明?
在懸天閣內的《劍典》中有提過此境,言其乃是劍道至高境之一,需心無旁騖,唯劍唯我,以純粹劍意映照本心,斬斷外物羈絆,方能臻至“心如明鏡,劍出無塵”的境界。
符籙、丹藥、陣法等外道,雖有其用,卻被視為分散心神、阻礙劍心澄澈的“雜念”。
然而......
墨文淵心中忽回想起自己下山以來的種種經歷。
影瘴林初見邪修,餘師兄飛劍被制如若待宰羔羊;赤槐一戰,若無符咒和陣旗相助,三人早已魂歸九天;百鍊山莊一役,火鴉符、寒螭皆是關鍵一手。
他心中忽而冷笑一聲,這獨修劍道與那太上忘情的‘忘’字有何異。
他抬頭,目光澄測地看向祁宗主,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絲探究:“祁道友所言劍心通明,晚輩在宗門典籍卻有所聞。然晚輩愚見,所謂‘通明’,或許並非指摒棄萬法,只留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