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餘光瞥見文天少身影即將隱入霧中,生怕功勞盡失,急聲道:“不如這般,嚴兄在此處探查,妾身先去為文長老助陣。”
“免得事後教中責我紫電旗出工不出力。”
嚴震山心知她所想,頷首道:“你去吧,我在後方為你二人把風。”
“多謝嚴兄。”柳眉匆匆一禮,紅袖翻飛間已施展輕功追去。
望著那抹紅影消逝在霧中,嚴震山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當年自峨眉叛出,便被師兄金光上人暗中派人追殺。
又因正道出身,為魔教所不容。
那段時日,當真是天地雖大,卻無立錐之地。
數載逃亡,令他愈發謹小慎微。
直至遇見風雷堂主童百熊,才在日月神教覓得棲身之所。
“這老毛病,真是......”嚴震山暗自苦笑,卻不敢宣之於口。
可話雖如此說,心裡卻萬分抗拒衝進深處。
只得俯身潛入陰影中,悄悄前行。
霧氣流轉愈急,轉眼間已濃得化不開。
不過盞茶功夫,整個莊園已被濃霧吞噬,雲氣直衝皓月。
涪江對岸,幾名潛伏的苗疆兒郎最先察覺異狀。
“怪哉,今夜霧氣怎又濃了?”
“你們在此守著,我去稟報教主。”
後院池塘畔,霧氣濃得幾乎凝成實質。
柳眉紅裳翩躚,飄然落於水廊之上。
“噠噠噠.....噠噠噠....”夜鷹啼聲忽遠忽近,在濃霧中顯得格外刺耳,令人心慌意煩。
柳眉環顧四周,饒是她內力深厚,目力過人,此刻也只能看清丈許內的景物。
方才尚能遙遙望見文天少身影,一入後院便失了蹤跡。
在這偌大的園林中兜轉數圈,竟完全迷失了方向。
幸有月色如洗,映得霧中一片銀白。
若是一片漆黑,當真寸步難行。
柳眉緊皺著眉頭,輕拭額角細汗,垂眸望向腳邊池水,低語道:
“怎如此悶熱,這溫泉......”
旋即蹲下身伸手沒入水中,浣洗雙手。
寒天冬月之中,這溫泉倒是令人感到溫熱舒爽。
柳眉心念微動,想著事成之後定要在此好生享受。
忽然,柳眉神色一凝,只覺掌心傳來瘙癢之感。
抬手細看,但見白皙的肌膚上竟泛起片片紅疹。
這是......有毒?
柳眉心頭一凜。
正當思忖之際,忽覺前方水面霧氣翻湧。
“咕嚕——咕嚕——”
一串詭異氣泡自水底浮起,在水面炸開細碎水花。
柳眉纖指一翻,三枚七星透骨針已夾在指間。
鐵骨傘微微傾斜,傘面寒光流轉。
凝神戒備,蓄勢待發。
說也奇怪,前方濃霧竟快速稀薄,視野變得開闊起來。
三丈外的水面清晰可見,氣泡越來越密,越來越急。
突然——
柳眉瞳孔驟然收縮。
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從水中緩緩升起。
先是發頂...繼而額頭...
那雙眼睛...竟在水面下直勾勾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