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圖身形驟然暴起,兇如虎撲,撕裂雨幕。
此子要我命!
餘滄海頓時嚇得肝膽俱裂,猛地起身,但他長劍已被震飛,倉促間只得施展城字十八破迎招。
裘圖刻意收著力道,雙掌放慢速度,連環拍出。
“砰砰砰砰.....”
餘滄海只覺對方攻勢如驚濤拍岸,招招力大勢沉,連綿不絕。
整個人被打得狼狽不堪,道冠歪斜,髮髻散亂,在雨水中踉蹌倒退。
忽然,裘圖攻勢一滯,似是有些力竭。
餘滄海瞥得時機,如蒙大赦,急忙後躍數丈。
“掌門接劍!”侯人英急忙擲出佩劍。
餘滄海剛握住劍柄,還未來得及開口認輸,裘圖又已欺身而至。
他只得咬牙揮劍,松風劍法在雨中劃出道道寒芒。
“叮叮叮.....”
劍光揮灑,雨水攢射四方,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
裘圖雙掌如鐵,或格或擋,卻始終不去奪劍,任由余滄海將劍法施展到極致。
每當察覺對方有開口之意,便立即加快攻勢,逼得餘滄海連換氣的間隙都沒有。
雨越下越大,餘滄海劍勢漸亂,道袍被雨水和汗水浸透,緊貼在身上。
裘圖見狀,臉上浮現猙獰笑意,陰惻惻道:“堂堂青城派就只有這般下乘劍招,當真是浪得虛名,今日餘掌門怕是在劫難逃了。”
餘滄海聞言,心中苦澀難言。
自己畢生鑽研的鎮派絕學,竟被對方貶得一文不值。
就在此時,裘圖突然變招,一記刁鑽掌法斜削而來。
那詭異的角度讓餘滄海心頭一震,莫名生出幾分熟悉之感。
福至心靈間,餘滄海劍勢陡變,下意識使出了辟邪劍法。
下一刻,便見裘圖臉色驟變,急忙收掌,反手一記重拳轟出。
餘滄海再度施展辟邪劍法後一招,不知為何,這一劍竟恰好封住裘圖拳路,彷彿對方主動將拳頭送到劍鋒之下。
“咦?”裘圖驚疑一聲,急忙變招戳指。
二人轉眼交手二十餘招,裘圖每出一招,都被餘滄海以辟邪劍法巧妙化解。
餘滄海越戰越勇,辟邪劍法使得行雲流水。
裘圖則節節敗退,招式漸漸散亂。
雨水打溼了裘圖的鬢髮,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逞之色,手上卻故意露出更多破綻。
又交手數招後。
裘圖突然腳尖一點,身形如蒼鷹掠空,向後飄然退開七八丈遠。
落地後神色凝重,鄭重抱拳道:“敢問餘觀主,此劍法可是貴派不世絕學。”
“正是。”餘滄海沉聲應道,體內氣血翻湧,毒素侵蝕。
暗自運轉內力護住心脈,眼前已有些模糊不清。
但見裘圖這般忌憚模樣,心中鬱結之氣頓時消散大半。
裘圖沉默良久,似在權衡利弊,最終長嘆一聲。
他從懷中取出白檀佛珠,指尖輕撥,緩步踱行道:
“裘某下山前,先父曾言,家傳鐵掌神功當世罕有敵手,唯懼那天下第一的辟邪劍法。”
他語氣微頓,眼中閃過一絲追憶,“裘某生性執拗,偏要去福威鏢局一探究竟。”
“誰知那林震南不過出了一劍,便被裘某隨手擊落,自此明白那辟邪劍法不過浪得虛名。”
說罷搖頭嗤笑,滿臉不屑之色。
忽又抬頭望向餘滄海,目光中竟透出幾分真誠敬意道:
“依裘某看來,青城劍法才當得上天下第一劍法。”
“今日得見餘觀主神技,方知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