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更蛄蛹著身體,跪在裘耀祖墳前,瘋狂磕頭。
聲淚俱下,滔滔不絕道:
“耀祖兄,弟弟對不起你呀......”
“想當初........”
不得不說,柳三更墳前哭訴的內容甚是感人。
從相識談到相交的經歷。
甚至還聊了二人囊中羞澀之時,不得不同往青樓玩起二龍戲珠。
言辭間幾多悲喜,點綴齷齪之行,竟顯幾分真實。
“哎。”裘圖重重一嘆,輕拍柳三更肩膀道:
“好了,我爹在泉下,應該也釋懷了。”
“叔叔走吧,我送你下山。”
說罷竟主動攙扶。
柳三更掩住眼底的喜色,一臉感動的回望裘圖,蠕動嘴唇道:
“賢侄.......”
裘圖一把將其攔腰抱起。
但見柳三更似發自肺腑道:
“謝謝了。”
裘圖對其溫柔一笑,然後抱著他一路走向深處。
察覺到路線不對,柳三更心底的喜意驟然被寒意衝散,哆嗦著嘴道:
“賢侄......咱們是不是走錯了......”
裘圖眼眸低垂,嘴角勾起一抹詭異殘忍的笑容道:
“叔叔不是不喜歡走小路麼。”
說話間,柳三更已經瞥見懸崖近在眼前,趕緊求饒道:
“喜歡,喜歡得緊。”
“你還是帶叔叔走小路吧。”
裘圖抱著柳三更站在懸崖邊。
山頂的罡風掠過裘圖的倒三角身形。
肩寬足以扛鼎的肌肉在粗麻勁裝下隆起銳利折角。
但見其將頭俯下,在柳三更耳畔輕言細語道:
“白伯伯可還在下面等你一路呢,你去接他一起。”
話落,便瞅準白夜行屍體所在的那顆樹,一把將柳三更丟擲。
“啊.......狗雜種!”
“砰。”的一聲。
柳三更剛好被卡在樹杈中間,其身旁就是死不瞑目的白夜行。
然而如今的柳三更雙手已經被廢,根本不可能自行爬下山。
放在他面前的就只有兩個選擇。
要麼扭動身軀自行墜崖,可從這高度墜下,十死無生。
要麼就待著這裡,與白夜行屍體作伴,靜靜等死。
絕望之下,柳三更開始破口大罵。
“你不得好死!”
“裘家註定絕子絕孫,你生不出孩子!”
裘圖轉過身背對懸崖,臉上浮現出殘忍笑意,聳了聳肩,脖子一縮道:
“我本來就沒打算生孩子。”
來到屋裡,簡單收拾了一下。
尤其是將上官劍南的手札塞入包袱。
盞茶時間不到,裘圖便掛著包袱,沿著山路離開。
日月神教一名壇主殞命於此,怎麼都會有人前來查探的。
自己若一直殺下去,遲早會引來七色旗旗主一類的高手。
裘圖有自知之明。
大家都是人,而自己不過是早慧了一點。
起步多了前世的身體素質以及各種套路花架子。
但功法殘缺之下,怎麼都不可能十年便無敵於世。
估摸著,也就是個中流水準吧。
所謂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跑路是首選。
誰叫他孑然一身,無牽無掛。
更何況,他早就泛起了心思,想要尋一至陽功法補全鐵掌神功。
父親的遺言還猶在耳邊。
拿.....拿.....拿了它.....
葵花寶典是日月神教鎮教神功,裘圖自然是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至於辟邪劍譜........
他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且先拿了再看。
此等神功,縱然無法修煉,亦可借鑑其理。
思及此處,裘圖嘴角輕揚,大步離去。
山風浩蕩,捲起幾片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