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更呆立許久,腦海一片空白,仿若被石化。
忽然,他雙眼之中閃過一絲精芒,靈光乍現。
我瞧不見山頂山腳的情形,那小子想必也瞧不見我。
如今屍體從山頂丟下,那他定是在山頂。
若想活命,我必須即刻下山。
念頭一起,他立刻趁著夜色與雨幕的掩護,摸索著向山下爬去。
不久後,雨勢消停。
天地間白濛濛一片。
天亮了。
只是因為下了一夜大雨,山中水汽充沛。
在太陽出來的那一刻,溫度上升,化作濃濃白霧,將整個瓦屋山籠罩其中。
天命在我!
柳三更心中狂喜,這濃霧視距不過一丈,自己的活命機會來了。
然而,他得意忘形之際,一腳踩在巖壁突起之處。
那被雨水浸泡許久的突起,仿若抹了一層油脂,滑不溜秋。
柳三更一夜未眠,又是吹風又是淋雨,還不知消耗了多少體力,早已發起高燒。
整個人頭昏腦漲,注意力仿若離散的星辰,無法集中。
不慎腳下一滑,整個人從百丈崖壁徑直落下。
完了.......
半空中,柳三更眼中滿是絕望之色,心底又有一絲絲解脫之意。
突然,下墜之勢戛然而止,想象中那猛烈的撞擊感並未降臨。
耳邊傳來裘圖淡漠的聲音。
“叔叔還是挺相信小侄的。”
“用人不疑,自投羅網。”
只見柳三更被裘圖以公主抱的姿勢穩穩接住。
“動手吧。”柳三更有氣無力道。
此刻的他,早已心如死灰,不想再做任何掙扎,只盼能速速了結此生。
說罷,當即閉上了眼睛,擺出任人宰割的姿態。
但裘圖哪會這麼便宜他。
五指如鉤,迅疾扣住其後脖頸,將其重重按在崖壁上。
“砰!”
崖壁崩落碎石簌簌。
劇痛襲來,柳三更背對著裘圖,雙手下意識胡亂抓撓。
裘圖眸光一凜。
“咔。”
一把將其左臂擰成麻花,隔物斷魂發力技巧下,其骨骼寸寸粉碎。
“啊!”
柳三更痛苦嘶吼,淒厲慘叫響徹山谷。
“砰!”
裘圖並未罷手,一腳踏在其右臂之上,腳掌反覆碾壓。
“咔嚓咔嚓“聲響不絕,如碎玉迸裂。
“啊!!!”柳三更叫聲更加高昂淒厲。
良久後,柳三更痛的渾身抽搐,冷汗如雨,已然奄奄一息。
裘圖卻並無半分憐憫,緩緩俯身,語氣溫和卻透著寒意道:
“三尸腦神丸解藥被誰領走了。”
柳三更顫抖著嘴唇,哆哆嗦嗦道:
“沒.....沒被誰領走......只是一個不給你父親的藉口......”
“真的真的.....我沒騙你.....聖教的解藥誰敢多領,發放的和領取的都得抽筋扒皮。”
“現在....解藥還在我懷裡。”
裘圖聞言,伸出手在其懷中摸索了一番。
自其懷中翻出錢袋及裝著解藥的瓷瓶,動作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柳三更涕淚橫流,苦嚎哀求道:
“賢侄啊....我跟你父親相處八年.....那是過了命的交情......”
“你就發發慈悲.....饒了我吧.....”
“叔叔年紀大了.....不想死.....”
“你行行好......我可以給你爹守孝.....”
裘圖聞言,唇角微勾,冷聲道:“好呀。”
此言一出,柳三更怔住,恍惚間猶如置身夢中,喜不自禁。
這......這真答應了?
我可以不用死了?
只見裘圖提起柳三更腰身,如同提著牲畜,順山道而上。
柳三更驚疑不定,但求生本能驅使,竟心生希冀,唯願真的可以逃出生天。
守孝就守孝吧。
以後也未必沒有重獲自由的一日。
山路崎嶇。
不多時,二人已至裘耀祖墓碑前。
裘圖將柳三更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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