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玉女峰大殿內檀香繚繞。
勞諾德疾步入內,抱拳躬身道:“弟子拜見師父。”
嶽不群端坐太師椅上,眸光低垂道:“青城一行,可還順遂。”
勞諾德直起身來,恭敬道:“餘觀主對令狐師兄傷人之事並無苛責,只說門下弟子學藝不精,合該受些教訓。”
忽而眉峰微蹙,“只是...青城派似有蹊蹺。”
“哦?”嶽不群手指輕叩扶手,檀木發出沉悶聲響,“細細道來。”
勞諾德略作思索道:“弟子在青城盤桓六日,每至夜半便聞金鐵交鳴之聲。”
“那夜弟子輾轉難眠,起身閒步...”
“只見諸多青城弟子都在相互對練拆招劍法,可那劍法似不是青城劍法。”
“招式平平無奇,甚有違武學常理之處,猶若滯水,觀之令人氣悶。”
嶽不群目光一凝,語氣陡然轉冷道:“你偷窺他派武學?”
勞諾德慌忙擺手道:“師傅明鑑,弟子非是有此惡念。”
他額頭滲出細汗,“實是連日被兵刃聲擾得難以安枕,不得已起身透氣,卻無意撞見。”
嶽不群聞言沉思良久。
最終冷哼一聲,面色陰沉如鐵道:“念你乃無心撞見,此番便饒過你,若再犯此等行徑,休怪為師按門規嚴懲。”
勞諾德連連叩首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忽而想起一事,聲音微揚,“弟子離開後,因連日未得安眠,困頓不堪,遂在灌縣歇息數日。”
“忽有一日擂鼓大作,卻是鐵掌幫拜訪青城。”
“弟子在客棧聽得鐵掌幫之人坐飲閒談,說那裘幫主與餘觀主鬥了一場,不分勝負。”
嶽不群輕捻鬍鬚,低聲喃喃道:“不分勝負......”
勞德諾見狀,連忙趨前一步道:
“聽聞是被餘觀主施展的絕世劍法所阻。”
他壓低嗓音,“更聽那裘幫主當眾所言,餘觀主這套劍法,比那天下第一的辟邪劍法還要精妙三分。”
嶽不群聞言,眸中精芒乍現即隱。
青城何時暗藏絕世劍法......
更令人在意的是,那辟邪劍法竟被裘千屠稱為天下第一。
他面色如常,淡然道:
“你可記得那些青城弟子所練招式?且演練與為師一觀。”
勞德諾當即在殿中擺開架勢,一招一式緩緩施展。
但見其動作凝滯,劍招看似平平,卻處處透著詭異玄機。
嶽不群負手而立,雙目微眯,心中已是驚濤駭浪——
這分明就是福威鏢局的辟邪劍法!
待勞諾德演練完畢,嶽不群拂袖道:“罷了,此事為師已然知曉。”
勞諾德拭去額間汗珠,復又躬身道:“弟子尚有一事稟明。”
遂趨前數步,低聲道:“弟子歸途偶遇一隊青城弟子,觀其行跡,似是往長安府而去。”
嶽不群聞言眉頭一皺。
此時青城派弟子竟現身陝西地界......
長安府能與青城派扯上牽連的,唯有福威鏢局分舵。
他略作沉吟,肅然道:“著你傳令大有等人,暗中查探這些青城弟子來我陝西所為何事。”
稍作停頓,又叮囑道:“倘若生出變故,可令長安府中江湖同道相助一二。”
瓦屋山頂,銀池如鏡。
裘圖負手立於水面,周身熱浪翻湧,蒸騰水汽化作白霧繚繞。
衣袂無風自動,髮絲飛揚如焰。
三遍辟邪魔功剛剛修煉完畢,裘圖雙目微闔,正自平息體內躁動。
忽聞霧外傳來腳步聲,鐵掌幫弟子單膝跪地,雙手呈上兩封書信。
“啟稟幫主,長沙與華山各有書信至。”
裘圖緩緩睜眼,眸中精光一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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