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漫過窗欞,雲水霧就攥著那片樹葉湊到千棵身邊,指尖點著葉面上一處深凹的紋路:“今天該去做什麼了?是不是畫裡這個?”
千棵正往竹籃裡裝淨水囊,聞言抬頭看了眼,指尖拂過她指腹下的紋路:“是沉睡淵。”
“沉睡淵?”雲水霧眨了眨眼,這名字聽著就帶著股寒意,“那是什麼地方?”
“是片沼澤。”千棵將最後一個水囊繫好,聲音輕緩,“裡面沉睡著些有靈性的樹。它們曾在人間犯過錯,便被送到那裡自省。”他頓了頓,看向窗外漸亮的天色,“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可近來沼澤越來越深,沉下去的樹也越來越多,反倒成了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方。”
雲水霧皺起眉,掌心的樹葉似乎都帶了點涼意:“那我們要做什麼?總不能……包容它們的錯誤吧?”
千棵忽然笑了,眼底的雲霧散開些,露出點清淺的暖意。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晨露打溼的鬢髮,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怎麼可能。”
千棵蹲下身,指尖撥開腳邊一叢貼地生長的苔蘚,露出底下溼潤的黑土。“你看這沼澤,”他指著泥地裡若隱若現的樹根,“它們不是死了,只是被執念困住,忘了怎麼好好生長。”
他轉頭看向雲水霧,眼底的光很亮:“你的淨水能喚醒生機,更能滌清雜念。那些樹心裡的疙瘩,或許只有你的水才能化開。”
雲水霧愣住了,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她總覺得自己的力量很微薄,不過是能讓枯木發點新芽,卻沒想過還能解開那些老樹心裡的結。
“可我……”她咬了咬唇,“我怕做不好。”
千棵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發頂,動作自然得像做過千百遍:“你記得果園裡的事嗎?那時你也說沒把握,可最後呢?”
雲水霧想起那些從蟲洞裡鑽出來的新綠,想起掌心的血混著淨水滲入泥土時的微光,忽然就有了點底氣。她抬頭看向千棵,眼裡閃著躍躍欲試的光:“那我該怎麼做?直接把淨水澆在它們根上嗎?”
“不用急。”千棵站起身,往沼澤深處望了望,那裡隱約能看見些虯結的樹幹,“我們先找到最早沉下來的那棵老槐樹。它在這裡待了最久,心裡的道理比誰都清楚,只是拉不下臉來牽頭。”
他忽然笑了笑,眼角彎起淺淺的弧度:“你給它喝點淨水”
雲水霧望著沼澤深處,雖然看不見那棵老槐樹的影子,卻彷彿能聽見泥土下根系蠕動的聲音。她深吸一口氣,握緊了腰間的水壺,壺裡的淨水輕輕晃盪著,像是在應和她的心跳。
“好。”她抬起下巴,語氣裡帶著點小雀躍,“那我們去找它吧。說不定過不了多久,這裡就能長出一片互幫互助的林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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