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蠻荒,總是會遭遇到各種危機,或許其本身就是與天爭,與地鬥,與命搏,更要在無數蠻荒兇獸的口中求得生存,要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就必須得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
兩年前的那個夜晚,數十人的隊伍進山狩獵,最後就只有寥寥幾人重傷歸來,沉重的打擊,在每個人的心中都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傷痕。
尤其是一下子失去數十人的戰力,使得本就在蠻荒底端掙扎求存的老槐村,處境變得更加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那個冬天,整個村子的日子都過得極為艱難,沒有食物所帶來的那種危機和困苦,使得人們在最艱難的時候,甚至不得不以蠻獸的麩料為食,哪怕是草根和樹皮也照樣拿來充飢。
當然,生活在這個地方的人們,什麼樣的苦難沒經歷過?
甚至在曾經某一段極度艱難的歲月裡,他們甚至將山林中那些荒獸的排洩物裡沒有消化的植物種子和另一種植物的枝葉放在一起碾碎,再加上一種特殊的黑色泥土,雜糅在一起做成的土餅,靠著那種連畜生都不會吃東西,硬是生生熬過了一個嚴冬。
那種噁心的滋味兒,簡直就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好吧,那本來就不是人吃的東西。但能有什麼辦法呢,在這種殘酷的現實面前,相對於那種令人不適的難堪與噁心,顯然還是活下來更為重要一些。
在這裡,不論是人還是其它什麼生靈,命都是很賤的,同樣的,在這種殘酷的環境下,也是最能體現一個生命存在的價值和意義的地方。
在這裡生活的人們,總會想盡一切辦法來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頑強活下來。
草食性的荒獸早已隨著季節性的遷徙走得無影無蹤,留下的,都是有著各自領地的可怕生靈。
然而為了生存,族長老爺子也只能抵著沒過腰間的積雪,在白雪皚皚的大山裡,帶著村子僅存的一些人,去與山中強大的兇靈搏殺,戰鬥。
沒辦法,若是沒有足夠的食物,大家都只能活活餓死。
可是啊,大雪中的蠻荒大山可是比平常要更加兇險萬分的,尤其是很多毒蟲猛獸都蟄伏在厚厚的積雪之下,以及那些被大雪掩蓋的沼澤和深坑,哪怕用九死一生來形容都不為過。
人很餓,那些盤踞在大山深處的掠食者同樣也是飢腸轆轆,強烈的飢餓感使得山中的猛獸變得更為兇殘暴躁,極度嗜血,也更增加了狩獵的兇險和難度。
在面對可怕的生存環境和極端的氣候變化,人的力量有時候顯得是如此的渺小和無力。
不過為了活下去,哪怕面對的是神靈,也只能拼了命的,狠狠從對方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沒人知道在那白雪皚皚的蠻荒大山裡,木扎古帶著村子裡所有能戰鬥的族人,將整個村子的命運揹負在身上,去和山林中最可怕的掠食者,去搏殺,去戰鬥,當中又經歷了怎樣的千難萬險和九死一生。
在那個只剩下老弱傷殘和滿是女人孩子的村子裡,所有人是在一種怎樣的不安和膽戰心驚中守望著村口,遙遙等待著進山的人平安歸來。
在丟下七八條人命後,族長老爺子最終滿身是血的從大雪封山的山林裡,給大家帶回來了充足的食物,但那些死去的人,終究也就只能永遠留在那片冰冷的土地裡,連屍體也無法帶回來。
可以說,現在大家能活著站在這裡,都是村子的大人們拿命堆起來的。
然後在將來的某一天,在場中的某些人,大概也會以這樣的方式,在這茫茫大山中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葬身在猛獸大妖的腹中,或是被其它什麼原因丟掉了生命,結束了倉促而短暫的一生。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代又一代人。
像老槐村這種出在蠻荒底層,又沒有強大力量守護的小部落,終究也只能不斷重複著這樣悲愴的輪迴。
帶著這種複雜且一言難盡的沉重心境。
中年男人就這樣安靜的走在這群孩子中間,每踏出一步,都會帶動著這些孩子的心絃。
下一刻,只見他突然在羅夜面前停了下來,冷眼一凝,那雙如鷹隼似的眸子,迸發出銳利的寒芒。
“拿出來!”
只見羅夜脊背挺直,目不斜視,抱拳於腰間,如磐石一般立在地上,紋絲不動,清秀的臉上滿是認真之色。只不過在這份認真的背後,卻是連一滴汗也沒有。
聽到中年男子的聲音,羅夜抬起頭,看著面前如鐵塔一般的男子,並沒有表現出太過害怕的神色,反而還天真的眨了眨眼睛,佯裝疑惑的說道:“什麼拿出來?”
中年男子並沒有跟他廢話的意思,那雙如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像拎小雞仔兒一樣,把羅夜給拎了起來。
同時被拎起來的,還有在他旁邊的楊浩。
自從小傢伙兒的身體隱患被樹神消除後,他的性格也開始隨之發生了一些轉變。
雖然看起來還是那副眉目清秀的面容,但其性格舉止上卻已是截然不同,不再是之前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與其說是開朗活潑,倒不如說是調皮搗蛋、惹是生非的時候更多一些。讓人完全誤以為以前那憨態可掬、天真無邪的樣子是一種錯覺。
他和楊浩兩人總是形影不離的走在一起,如混世小魔王一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在村裡四處惹是生非,把村子搞得烏煙瘴氣,有時候甚至還把小蘭也拉下水。為此沒少招來村裡那些大人的吵罵,所以兩人也經常成為村裡大人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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