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徐天然說完,波提歐才緩緩抬起頭,注視著徐天然那張看似真誠的臉龐。
“說完了?”
波提歐的臉上掛起了微笑。
只是這微笑,怎麼看起來那麼滲人呢?
徐天然的臉上始終掛著那抹恰到好處的微笑,溫和中還帶著幾分期待:“先生意下如何?”
波提歐緩緩伸出手,抓起桌上的酒瓶,用牙齒咬開瓶塞,清脆的聲響在空氣中迴盪。
然後波提歐仰頭飲下一口,酒液滑過喉嚨,帶來一絲快感。
片刻後,他將酒瓶毫不在意地重重放回桌上,發出一聲“咚”的悶響,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露出一口潔白的鯊魚牙,然後帶著些許痞氣說道:“寶了個貝的,聽著真不錯,但可惜啊,瘸腿太子。”
這一剎那,徐天然臉上的微笑彷彿被凍結,面具般的表情瞬間裂開一道縫隙。
殘廢,瘸腿,不能人道......
這些詞就像是他的逆鱗一樣,不僅是別人不能提,他自己也從不會說。
甚至連身體健全這四個字,都像是在侮辱他一樣。
因為這些,就是他最不可觸碰的禁忌。
沒有人能在他面前如此直接的說這些詞。
身為一個太子,他自尊心何等強大。
他已經表現得極為尊重,波提歐那毫不留情的話語還是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底,讓他感到一陣強烈的屈辱和憤怒。
他怎麼敢的啊?
他都這麼禮賢下士了,還不夠嗎?
而在徐天然身後,雪塵的佝僂身影瞬間繃緊,身體散發出一種令人戰慄的恐怖氣息,瞬間將波提歐鎖定。
只要徐天然一聲令下,那他就會立刻出手。
當然,誰生誰死,那就不知道了。
可波提歐似乎對此渾然不覺,或者說壓根不在意,繼續說道:“他寶了個貝的,我這一輩子,最煩的就是你們這種欠喵的小可愛,明明心裡盤算著一堆欠喵的事情,卻偏偏裝出一副為你好的模樣,那些聽起來就像是腦子被嗚嗚伯夾過的承諾,就好像我是給你打工的一樣。”
說完波提歐海嗤笑了一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坐在輪椅上的徐天然,彷彿看著一個可憐的蟲子,明明是個殘廢,偏偏還這麼高傲。
“我的路,我自己走,我的公道,我自己討,根本不需要誰來賜給我,也更輪不到你來給我踐行,你這套禮賢下士的把戲…”只是稍微停頓了一會,他便給出了徐天然最不想聽到的答案,“我,沒,興,趣!”
頓時,房間裡陷入了死寂,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清晰。
徐天然臉上的溫和笑容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的陰沉。
眼眸中洶湧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潮,幾乎要溢位來。
手指緊緊按在輪椅的扶手上,因用力而指節發白,微微顫抖著。
多少年了?
從未有人敢如此直接、如此粗暴地踐踏他的尊嚴,撕破他心底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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