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提歐敏銳地捕捉到那如同毒蛇般纏繞而來的殺意,不過他沒有絲毫畏懼,帽簷下的嘴角反而勾起一絲更加挑釁的弧度,右手隨意地搭在腰間的槍套上。
只要徐天然敢動手,他不介意這個瘸子變成死瘸子。
要知道他奉行的就是人人平等,就連生死,都是平等。
徐天然死死盯著波提歐,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差點想要下令動手。
但最終,他臉上重新擠出一個極其僵硬、甚至有些扭曲的笑容,聲音沙啞,彷彿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好…好,人各有志,先生…高潔,孤…佩服,雪塵,我們走。”
徐天然不再看波提歐一眼,要不然,他是怕自己真忍不住叫雪塵動手。
一直默不作聲的雪塵聞言推著輪椅,默默離開了套房。
厚重的合金門在身後關上,隔絕了內外的喧囂。
門外的豪華魂導馬車內,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徐天然靠在輪椅裡,蒼白的臉上再無一絲表情。
但仔細看,會發現,此刻的徐天然,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一樣。
他沉默了良久,久到連雪塵都感到了一絲不安。
也是奇怪,明明是個封號鬥羅,卻對一個殘疾的太子畢恭畢敬,甚至以奴僕自居,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突然,一陣低沉的笑聲自徐天然口中響起。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臉上的肌肉扭曲得不成樣子,笑的極為瘋狂,彷彿要將心底的怨恨和憤怒發洩出來一樣。
但這種壓抑到極致的笑聲,讓人聽起來只覺得瘮得慌。
過了好一會,笑聲戛然而止,徐天然眼眸中閃爍著瘋狂而怨毒的光芒:“好…很好…他以為他是誰?一個小小的封號鬥羅?就敢藐視孤的敬意,蔑視孤的尊嚴,不給孤面子!孤一定要讓他知道,孤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雪塵。”徐天然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地盯著雪塵,此時他的聲音平靜得讓人毛骨悚然,“剛才…你覺得有多少把握能留下他?”
雪塵微微佝僂的身軀不由一震,沉默片刻,才用那沙啞而略顯顫抖的聲音回應:“回殿下,老奴,看不透,從情報看,此人的力量,既非魂力,也不屬於任何我們已知的體系。更可怕的是,他的身體,就像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如果貿然出手…”
他稍微停頓,彷彿在嚥下那股難言的沉重,終於艱難地吐出四個字,“勝算渺茫。”
“廢物!”徐天然低聲罵了一句,聲音中透著失望,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冷靜,畢竟玄子都栽了,雪塵要是真上,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畢竟雪塵的武魂和一身的魂導器,是以暗殺見長,正面動手不敵很正常。
所以要是真動手,只能用非常規方法才行。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輪椅扶手,發出清脆的聲音。
瞭解徐天然的都知道,這是他在想計劃的時候。
“去聯絡聖靈教,想必他們對這個波提歐,肯定也很感興趣。”
“是,殿下。”雪塵低頭應道。
作為徐天然的心腹,他自然知道去哪裡能聯絡到聖靈教。
畢竟整個帝國,現在除了徐天然和他的幾個心腹之外,也就只有日月現任帝王一人知道聖靈教和帝國的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