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他的全部資料。”龍九命令道，“他的住址，他的活動規律，他的一切。我要知道，是什麼給了他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我龍九的頭上動土。”
“已經查到了。”零一調出備用裝置，螢幕上立刻顯示出楚牧之的資料，以及一個被紅圈標記出的地點——城南，老工業區，一間廢棄的物流倉庫。
“他很謹慎，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這個倉庫裡，周圍佈設了多重安保系統。”零一補充道，“但任何防禦系統，都有繞過的方法。”
龍九看著螢幕上那張年輕而平靜的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很好。既然線上的‘邀請’他不接受，那就用線下的方式，把他‘請’過來。我倒要看看，當冰冷的金屬抵在他太陽穴上的時候，他還能不能這麼從容。”
他揮了揮手，下達了最終指令：“零一，這件事交給你。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天亮之前，我要見到活人。”
“明白。”零一的聲音裡沒有絲毫情緒，彷彿一臺精密的殺戮機器被重新啟用。
他關閉裝置，轉身走入陰影，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一場來自現實世界的狩獵，已然拉開序幕。
與此同時，城南，那間被標記為目標的物流倉庫內，楚牧之正悠閒地靠在改裝過的人體工學椅上，面前巨大的全息螢幕上，正分屏顯示著數個畫面。
其中一個螢幕，正是《神域》官方那條“管理員007已介入調查”的系統提示。
提示下方，龍淵閣發來的辯解和公關辭令顯得蒼白無力。
楚牧之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這一手舉報，足以讓龍淵閣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束手束腳，再也不敢輕易在遊戲裡對他動用盤外招。
另一個螢幕上，是小黑透過城市監控網路傳回的實時畫面。
它靈巧地穿梭在鋼筋水泥的叢林中，最終停在了龍淵閣總部大廈對面的一處訊號基站頂端，像一尊沉默的石像鬼，將下方的一切盡收眼底。
刺客零一離開大廈的身影，被它頭頂微型攝像頭的長焦鏡頭清晰捕捉。
“分析目標行為模式，預測其下一步行動。”楚牧之輕聲下令。
小黑的電子眼中資料流飛速閃過，數秒後，螢幕上彈出一個綜合分析報告：
“目標：零一。行為特徵：前特勤人員，精通潛行、滲透與近身格鬥。心理側寫：極度自信，受挫後報復慾望強烈。預測行動：放棄虛擬渠道，轉向物理清除或綁架。首選行動時間：凌晨一點至四點，城市安保系統最薄弱時段。推薦應對方案：A、物理規避；B、陷阱反制；C、主動出擊。”
楚牧之看著螢幕上零一那張冷峻的臉，眼神也隨之變得冰冷。
他從來不是一個被動挨打的人。
從龍九派人探測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場博弈遲早會從線上蔓延到線下。
他關閉了所有娛樂和交易介面，只留下倉庫內外的安防系統監控圖，以及小黑傳回的實時追蹤畫面。
整個倉庫在他的操控下，彷彿一頭從沉睡中甦醒的鋼鐵巨獸，無數隱藏在暗處的感測器和防禦裝置被悄然啟用。
“想線上下‘請’我？”楚牧之低聲自語，手指在控制檯上一陣敲擊，調出了一份老城區的詳細三維地圖，最終將一個座標點放大——供電站後巷。
那是他為“客人”預留的幾個“驚喜”入口之一。
窗外，夜色愈發深沉，城市逐漸陷入寂靜。
楚牧之的眼中沒有絲毫睡意，反而閃爍著興奮與期待的光芒。
他站起身，走到一排冰冷的金屬櫃前，開啟其中一扇。
裡面不是遊戲裝置，而是一套輕便堅韌的黑色作戰服和一些閃爍著幽藍光澤的奇特工具。
獵人與獵物的位置，從一開始，就不是由發起攻擊的那一方決定的。
深夜的寒風，開始在老城區的街巷間穿行，吹拂著無人的角落，彷彿在為即將上演的無聲戲劇清理舞臺。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那道被小黑鎖定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監控的死角里。
一場真正的較量，即將在黑暗中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