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致志說話的時候,舒清婉與宋定安姐弟倆也在暗中交流著。
當然,是透過符令與令牌進行交流。
“定安,一會兒我豁出全力拖住他,你找準機會拼死也要跑出去。我們三個不能都折在這裡!”
“姐!他可是築基期,你能拖住他多久?根本沒用的!更何況,扔下你自己逃跑,這種事我宋定安做不出來!”
“留下只能一起送死!跑掉一個也好,日後總能找到機會替我和若風報仇!”
“不如……我們先答應他,把御劍術交出去?說不定能暫時穩住局面,拖一拖,興許轉機就來了呢?”宋定安瞥了一眼步步緊逼的嚴致志,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天真!你真以為那老賊拿到想要的東西后,還會好心放我們一條生路?”
“呃……”宋定安僵住了。
是啊,把命懸在別人的“心慈手軟”上?
看看嚴致志如何對待程天翔兄妹的,簡直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老賊冷血無情,人命也好,承諾也罷,在他眼裡連草芥都不如。
然而,嚴致志顯然不會給他們留下太多思索的時間,他陰冷的目光掃過三人,嘴角掛著一絲殘忍的笑意:“給你們十息時間考慮。御劍術雖難得,老夫也並非非得到不可。但你們最好別打什麼歪主意!要麼交,要麼——死!”
冰冷的話語像石頭一樣砸在地上。“一息……”“二息……”
“停!別數了!”宋定安猛地抬起頭,朝著嚴致志大吼出聲,聲音在山林間迴盪。
嚴致志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面上那抹虛偽的笑容更深了:“哦?看來你是想通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嘛!老夫向來一言九鼎,只要御劍術到手,驗明真偽,立刻放你們離開!”
他心中暗自鄙夷:區區煉氣境的愣頭青,還不是手到擒來?
誰知,宋定安深吸一口氣,竟緩緩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嚴院長,您恐怕不知道一件事,我其實可以……控制玄字令牌分出來的符令,將其瞬間引爆。”
他說話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地傳到嚴致志耳中。
他微微抬手指了指嚴悅盈:“您的寶貝孫女體內可是有一道符令的。若是不想嚴學妹香消玉殞的話,我勸您最好……立刻住手!退後!”
“呵!”嚴致志不怒反笑,只是那笑聲冷得刺骨,眼底殺機畢露,“小子,玄字令牌又不止你一人有!老夫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未聽說過符令會被引爆的!”
他渾濁的瞳孔死死盯住宋定安,身體微微前傾,一股無形的壓力瀰漫開來。
“跟我玩這種小把戲,你還嫩了點!”
他厲聲喝道,周身靈力開始劇烈鼓盪,“既然冥頑不靈,那你們就統統給老夫——死吧!”
他話音未落!
轟——隆!!!
一團耀眼至極的白光毫無徵兆地在嚴致志與嚴悅盈站立之處猛烈爆開!
如同九天驚雷在平地上炸響!
劇烈的衝擊波如同無形的巨錘,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向四面八方橫掃!
宋定安、舒清婉,以及被捆仙繩束縛著不能動彈的谷若風,如同狂風中的三片落葉,被這股恐怖的力量狠狠掀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十幾丈外!
刺耳的嗡鳴在宋定安腦中持續了不知多久,他才暈頭轉向地掙扎著抬起頭。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塵土與刺鼻的焦糊味道。
好不容易,翻騰的塵煙才緩緩散去。
眼前的景象讓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一個深達丈餘,直徑五六丈的不規則圓坑赫然出現在眼前,猶如被一隻巨碗狠狠扣入了地面。
坑底焦黑一片,冒著縷縷青煙,邊緣的泥土草皮被高溫灼烤得扭曲變形。
至於嚴致志和嚴悅盈?
早已在這毀天滅地的爆炸中灰飛煙滅,連點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谷若風半張著嘴,瞪大了眼睛盯著那個深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喃喃自語:“兄……兄弟?你這破符令……爆炸的威力……也忒離譜了吧?這……這他孃的快趕上一枚導彈了吧?”
宋定安也是一臉懵,他抬手摸了摸額角被碎石劃破的血痕,眼神裡全是茫然和不可思議:“不……不是我!我剛才,純粹是唬他的!符令根本就不會爆炸,我連怎麼讓它爆都……都不知道啊!”
舒清婉和谷若風幾乎是同時扭頭看向一臉無辜又帶著驚魂未定的宋定安,眼神裡充滿了“你在逗我?”的強烈懷疑。
宋定安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趕緊兩手一攤,苦著臉說:“我說真的!比真金還真!我就是想嚇唬他一下,轉移他注意力爭取點時間!我哪有本事讓符令爆炸?你們想想,咱們認識的人裡,誰聽說誰的符令炸過?”
“喂!我說二位!”谷若風在地上像只翻了蓋的烏龜一樣掙扎著,捆仙繩勒得他臉頰都變了形。
“你們別光顧著討論炸藥包了行不行?倒是先過來把我扶起來,把這要命的繩子給我解開啊!”
舒清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翻騰的氣血,她快速掃視了一下週圍狼藉的環境,然後看向谷若風身上的繩索,對宋定安道:“這條捆仙繩不錯,是件下品靈器。你快去將它煉化認主,就能控制它放開若風了。”
她語速很快,“我先去處理程天翔兄妹的屍體。剛才那麼大動靜,肯定驚動了不少東西。為防節外生枝,我們得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說罷,她立刻轉身,步履略有些不穩地走向程天翔兄妹倒斃之處。
宋定安不敢怠慢,幾步跑到谷若風身邊蹲下。
谷若風齜牙咧嘴地催促:“快點兒兄弟!”
宋定安迅速咬破自己的手指指尖,一滴鮮紅的血珠滴落在閃爍著黯淡靈光的捆仙繩上。
他閉目凝神,將體內為數不多的靈力小心注入繩內。
嗡!
捆仙繩上的靈光微微一閃,隨即如同失去力量的毒蛇般,嘩啦一聲從谷若風身上鬆脫開來,軟軟地垂落在地。
“呼……可算把這玩意兒弄開了,憋死我了!”谷若風猛地長出一口氣,雙手撐地把自己從地上彈了起來,手腳麻利地拍打著衣袍上沾染的塵土和草屑。
宋定安此時其實並未真正煉化成功這件靈器,只是原主嚴致志已死,他靠著滴血和些許靈力暫時控制了這無主之物,真要讓它主動去捆人,那是絕無可能的。
另一邊,舒清婉已經乾淨利落地搜刮了程天翔兄妹屍體上的物品——幾瓶丹藥、一些靈元石、一枚低階法器護符。
不過翻遍二人衣物,也沒找到程天翔的儲物袋,讓她微微蹙了下眉,心裡掠過一絲小小的遺憾。
源自道台山之物,果然主人死了就消失。
當然,更大的損失是嚴致志祖孫倆身上的珍藏——那場驚天爆炸之下,連根毛都沒剩下。
她不再耽擱,伸出左手腕,對著地上的兩具屍體輕輕一晃。
手腕上那枚古樸的手鐲表面掠過一層極其微弱的流光,地上的屍體瞬間消失無蹤,彷彿從未存在過。
“此地不宜久留!走!”舒清婉果斷揮手。
三人再不敢多做停留,辨明一個方向,施展身法,如同三道幽靈般飛速遁入山林深處。
一路狂奔出十幾裡地,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深山中傳來此起彼伏,令人心悸的各種妖獸嘶吼咆哮聲,黑暗中彷彿潛藏著無數危險的瞳孔。
“不行了!”宋定安猛地剎住腳步,雙手撐著膝蓋劇烈喘息,臉色潮紅得厲害,額頭和脖頸的青筋根根凸起,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姐……我……我快壓制不住了……好像……好像要突破……”之前在拼命時,他服下的紫玄丹殘餘藥力太過龐大,如今徹底爆發開來,讓他渾身如同被滾燙的鐵水沖刷,劇痛難忍。
舒清婉立刻停下腳步,迅速環顧四周,眼神銳利:“別說話!快!必須立刻找個安全地方!”
她立刻看向旁邊一面陡峭的山壁,“那邊!快跟我來!”
谷若風也意識到情況緊急,緊隨其後。
三人合力,很快在堅硬的山體上用法器強行挖出一個勉強能容納三人的狹窄洞穴。
舒清婉對谷若風說道:“若風,你守在洞口,警醒些!一旦聽到任何異常動靜,立刻出聲示警。我先前戰鬥內腑受了些震盪,也需要馬上療傷。”
“明白!”谷若風應聲,擠到洞口內側坐下,將身體緊貼在冰冷的巖壁上,側耳傾聽著外面黑暗中愈發清晰的,令人不安的獸吼。
舒清婉盤膝坐在離洞口稍遠的乾燥處。
她從腰間小囊中取出幾瓶藥粉和一顆散發著清香的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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