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展廳,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幅巨大的油畫,畫的是一片燃燒的茶花海。
我愣在原地,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這幅畫叫《最後的春天》。”蘇婉清介紹道。
“聽說畫家是為了紀念一個朋友創作的。”
我盯著那片火紅的茶花,眼眶有些發熱。
“湘湘,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先去一下洗手間。”我轉身快步離開。
剛走到拐角處,就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對方連忙道歉,聲音有些結巴。
我抬頭一看,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裝,臉有些紅。
“沒關係。”我正要走,卻聽到身後有人說著。
“周言,你跑哪去了?”
是許望舒。
我下意識地往旁邊的展廳躲了躲。
“我...我就是隨便看看。”男人的聲音更小了。
“看什麼看,跟我過來。”許望舒不耐煩的一直說著。
“一會兒有重要的人要見。”
我透過門縫看過去,許望舒穿著一身香奈兒套裝,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神情高傲。
而那個叫周言的男人跟在她身後,像個受氣包。
這就是許望舒的老公?
我想起蘇婉清之前提過,許望舒嫁的是周家最小的兒子,性格懦弱,在家裡沒什麼地位。
“湘湘,你在這兒呢!”蘇婉清找了過來。
“我媽在那邊等你呢。”
我跟著她過去,蘇婉清的母親正在和幾個貴婦聊天。
“湘湘來了。”蘇媽媽親切地拉過我。
“來,我介紹幾位阿姨給你認識。”
寒暄了一會兒,我的目光不經意掃過展廳,又看到了那個周言。
他一個人站在角落裡,手裡端著杯紅酒,卻一口都沒喝,只是呆呆地看著牆上的畫。
“那是周家的小兒子。”旁邊一個貴婦小聲說道。
“娶了許家的千金,可惜是個軟包子。”
“可不是嘛,聽說結婚兩年了,許望舒還經常夜不歸宿。”
“嘖嘖,這種男人,活該被欺負。”
我端著酒杯,慢慢走了過去。
“這幅畫很特別。”我站在他旁邊,看著牆上那幅抽象畫。
周言嚇了一跳,手裡的酒差點灑出來:“你...你好。”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我溫和地笑了笑。
“我是曹湘湘。”
“周...周言。”他侷促地伸出手,又趕緊縮了回去,在褲子上擦了擦才重新伸出來。
我輕輕握了一下:“你也喜歡抽象畫?”
“不...不是特別懂。”他的臉又紅了。
“就是覺得...覺得這幅畫裡的顏色很舒服,有種溫暖的感覺。”
溫暖?
我仔細看了看那幅畫,大片的冷色調中,只有一小塊暖黃色。
“你說得對,有時候,一點點溫暖就足夠照亮整個世界。”
周言愣愣地看著我,沒想到會得到認同。
“周言!”許望舒的聲音突然響起,明顯帶著的怒意。
我不慌不忙地轉過身。
“許小姐。”
“曹湘湘?”她眯起眼睛。
“你怎麼在這兒?”
“蘇阿姨邀請我來的。”我笑了笑。
“倒是許小姐,不介紹一下嗎?”
許望舒的臉色變了變:“這是我先生,周言。”
“原來是周先生。”我故作驚訝的笑了一下。
“剛才聊得很投機,沒想到是許小姐的先生。”
“聊什麼?”一聽這話急忙問我。
“聊畫啊。”我無辜地眨眨眼。
“周先生對藝術很有見解呢。”
周言侷促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嗎?”許望舒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