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徹一掌拍在龍案上,霍然起身!
“好一個‘暴君亦是聖君’!”
他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彷彿找到了自己真正的知己!
“此人是誰?!”
“快!給朕查!”
裴矩連忙撿起卷子,看向末尾的署名。
“張……三郎。”
……
翌日。
穆紅纓一身戎裝,走進御書房。
“陛下。”
“查到了?”李徹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查到了。”穆紅纓遞上一份卷宗,“張三郎,原名張居。三年前,北方大旱,他家鄉顆粒無收,父母皆亡,他一路流亡至京郊,差點餓死。”
“是朝廷的賑災糧,救了他一命。”
“此後,他便在城外破廟安身,白日為人抄書,夜裡苦讀自學。”
李徹接過卷宗,看著上面的記載,心中愈發欣賞。
一個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的天才。
他見過人間煉獄,所以他的計策,才如此狠辣,如此直指人心。
他感念皇恩,所以他的忠誠,才毋庸置疑。
“開考之日,刺殺他的刺客,目標就是他。”穆紅纓補充了一句。
“呵。”李徹冷笑,“世家那些廢物,眼光倒是毒辣。”
他將卷宗放下。
“朕,要見他。”
“陛下,按照規矩,恩科之後還有殿試……”裴矩在一旁提醒。
“朕現在就要見他!”李徹不容置疑地說道。
“規矩?”
“朕的話,就是規矩。”
他的目光掃向穆紅纓。
“把他,帶過來。毫髮無傷地帶過來。”
“是。”穆紅纓轉身離去。
李徹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的興奮難以抑制。
有了此人,他的許多計劃,便有了最鋒利的執行者。
就在這時。
柳青瑤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參見陛下。”
“青瑤,你來得正好。”李徹心情大好,笑著對她說,“朕為你,為懸鏡司,找到了一個天大的幫手。”
柳青瑤神色平靜,彷彿早已知曉。
“陛下說的,是張居?”
“哦?你也知道了?”李徹有些意外。
“臣,查過他。”柳青瑤的聲音很輕。
李徹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如何?”
“他的履歷,天衣無縫。”
“那不是很好嗎?”李徹笑道。
柳青瑤抬起頭,清冷的眸子直視著李徹,一字一頓。
“太天衣無縫了。”
御書房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
李徹的笑容,慢慢收斂。
“什麼意思?”
柳青瑤從袖中取出一張薄薄的紙,雙手奉上。
“這是臣拓印的他報考時的手印。”
“臣還去了他住過的破廟。”
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一個靠為人抄書度日、差點餓死的流民……”
“他的手上,沒有一個繭。”
“指節乾淨,修長,比臣的手,還要保養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