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巒一臉菜色,身形瘦了許多,杵在那,像根臭竹竿。
在大獄裡得了沐長風的“照顧”,他被扒得只剩一條褻褲,關在最陰冷的水獄裡。不僅有蚊蟲,老鼠;還有蛇來光顧。
一天的吃食也只有一碗稀得只剩水的稀粥。
他之所以剛回來時沒有立刻來找沐長風算賬是因為實在太餓了。
方才他的吃相把張氏都給驚著了。
正因為吃得多,導致他還未開口就打了個飽嗝。
又臭又響。
沐長風看他就像在看一隻害蟲。
“滾。”
她越看方巒越覺得他這張臉真是醜。
其實方巒也算得上是一個美男子,帶兵打仗後面板曬成了小麥色,便又增添了幾分男子氣概。
可這張臉要是跟司馬顏那張臉放在一起就是非常的黯然失色了。
就好比臭水溝之於高山流水,就好比汙穢堆之於瓊漿玉露。
就好比……
回來,扯遠了。
沐長風強硬將心緒從司馬顏那張臉上拽回來,再一看,方巒又打了個飽嗝。
“可憐我的兒哦,沒娶個賢良媳婦,自己夫君好不容易回來了,她都不過來看一眼。”
張氏一路哭天嚎地奔進來。
看到桌上擺放得異常精緻的十幾盤消暑點心,瞬間走不動路了。
指桑罵槐道:“自家男人的吃喝不管,反倒對個野孩子好,這些個好東西他配吃嗎?”
“他不配你配?離遠點,要是敢把口水滴上去,看我扇不扇你。”
方巒痛心地指著沐長風道:“母親說你動不動就打她,原先我還不信,你瞧瞧你,現在哪還有半點侯府娘子的樣子。”
“你也別想吃一口,你們倆趕緊滾。”
張氏指了指沐長風腰間刻有司馬慧宮印的腰牌,衝方巒使眼色。
“有些人成日跟外男廝混在一起,卻不管自己的男人。”
沐長風挑眉道:“不是有人上趕著要管他嗎?與他廝混的呂銀兒可是他自己求來的好姻緣。
怎麼現在,你們都隻字不提了?”
張氏擰著帕子抱怨道:“本以為是個安分的,結果還沒下聘呢,就失了身子,還和另一個男人……”
方巒趕緊阻止她往下說:“娘,銀兒她是有苦衷的。”
“哦?她有多苦?一個女人睡兩個男人,這麼好的本事,滿長安城都找不到。我看她甜得很。”
“閉嘴,你沒資格說銀兒姐姐。”
方月捂著屁股,走得亂七八糟。
“娘,不是這樣的。”
她趴在張氏耳邊嘀咕半天。
張氏恍然大悟。
“這孩子,也不和我說一聲,哪用得著那麼複雜。”
她輕咳一聲。
“沐長風,你也太小氣了,左右都是妻,銀兒又有軍功在身,你不過一內宅婦人。
她當妻你當妾也是可以的。
好了,你趕緊籌備籌備,過幾日就要迎銀兒進門了。”
“沒錢。”
沐長風回答得乾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