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腥風裹著腐臭還未散盡,靈凰的尾羽便已在夜空中劃出金紅軌跡。
九金雲望著那抹躍動的光,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鳳紋玉佩——那是鳳族祖祠最後一塊完整的玉珏,此刻正隨著她的心跳微微發燙。
\"氣息在西北方。\"她側首對南華道,聲線壓得極輕,像怕驚碎了夜色裡浮動的陰雲。
指尖拂過方才被黑幡餘燼灼傷的手背,三百年前天柱上懸掛的頭顱突然在眼前閃了閃,又被金焰灼成虛無。
南華的掌心覆上來,帶著雷紋特有的焦暖。
他的命紋雖暗了下去,指腹卻仍有力地扣住她腕骨:\"靈凰的引魂火能燒穿幽冥瘴氣,跟緊了。\"
兩人足尖點地掠向山谷時,九金雲聞到了熟悉的腐鏽味——那是幽冥魔氣侵蝕生機的味道。
山谷兩側的岩石泛著青灰,本應生長的野棘全成了枯藤,枝椏上掛著半腐的鴉羽,在風裡發出細碎的嗚咽。
\"停。\"南華突然頓住身形,天雷引在掌心凝成細鏈,雷光如銀蛇順著鏈身遊走。
他的目光掃過左側山壁,那裡有道極淺的黑痕,像被什麼腐液腐蝕過,\"有人設了障眼法。\"
九金雲的金焰在指尖騰起,火光照亮半片山谷。
果見山壁上的黑痕裡滲出墨汁似的霧氣,正緩緩凝結成一道人影。
那人身著玄鐵鱗甲,面覆鬼面,左胸處繡著半朵殘蓮——正是幽冥尊者座下第一魔將,九幽魔君。
\"天族帝君與鳳族女君,倒真是郎才女貌。\"九幽魔君的聲音像兩塊鏽鐵相擦,鬼面下的眼窩泛著幽綠磷火,\"只可惜,你們來晚了。\"他抬手時,山谷裡突然騰起無數黑霧,每團黑霧裡都裹著半截殘肢,\"尊者早把怨氣鼎的核心......\"
\"住口!\"九金雲的金焰陡然暴漲,火舌卷著蓮花紋路劈向對方咽喉。
她想起前一刻幽冥尊者欲言又止的模樣,東華的後手若真在天池,此刻多聽一個字都是致命。
但九幽魔君早有防備。
他側身避開金焰,袖中甩出九根黑針,針尾繫著活人髮絲,直取九金雲心口。
南華的雷刃幾乎同時劈下,雷光裹著炸響將黑針熔成鐵水,卻也震得他喉間一甜——天命枯竭的灼痛從丹田竄至眉心,像有人用燒紅的鐵釺在命紋上反覆戳刺。
\"南華!\"九金雲旋身將他護在身後,金焰在周身凝成火盾。
她能清晰感覺到他的體溫在下降,掌心的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袖。
三百年前他跪坐蓮塘邊的畫面突然湧上來:那時他也是這樣蒼白,將她的蓮心捧在血汙的掌心,說要替她守下一世的周全。
\"我沒事。\"南華的指節扣住她腰際,雷紋從他指尖漫上她的火盾,金紅與銀白在半空交織成網,\"你的蓮心......比三百年前更暖了。\"
這句話像根細針,輕輕挑破了九金雲緊繃的弦。
她忽然想起昨夜他摸出那壇醉蓮香時,眼底的星光比蓮塘裡的月華還亮。
原來他早把她的魂火種在了自己命紋裡,所以此刻即便天命將盡,他的心跳仍與她的金焰同頻。
\"那就讓他們看看,鳳焰與天雷,能燒穿幾重幽冥。\"九金雲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金焰順著雷紋竄入天雷引,兩種力量在劍刃上炸開,竟凝成一朵半金半銀的蓮花。
九幽魔君的瞳孔驟然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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